曹世矜渐渐舒展眉头,用极寻常、极平淡的语气说:“不在。”
说着,他将视线落在纸上,握紧范昕的手,写下两个字——阿今。
曹世矜,阿今。
看着纸上挨在一起的两个名字,曹世矜露出满意的笑容。
范昕看着纸上,说:“那玉佩是兰归送我的……”很重要,我想找回来。
曹世矜呼吸一沉,握紧她拿着笔的手,“东西既然已经不在,便没有多想的必要。”
范昕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
想了一夜,范昕仍旧怀疑:鹤纹玉佩果真不在曹世矜手上么?
趁着曹世矜不在曹王府,范昕偷偷潜入他的书房,四处翻找。她不尽信沈芸儿的话,自然也不信曹世矜。
房门忽然开了。
范昕一惊,仓皇扭头去看,以为是曹世矜提前回来,见着的人却是碧玉。
碧玉愣了愣,没有声张,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范昕松一口气,心有余悸,随意翻找几处,不见鹤纹玉佩的踪影,便匆匆离开书房、回到寝房。
坐在案边,范昕撑着下巴,拧着眉头思索。
曹世矜到底把玉佩藏在何处?
书房里,曹世矜冷眼扫一圈,便知有人趁他不在时进来过,而且还动过他的东西,凝华楼里有这个胆子的只有一个人。
眉眼微沉,曹世矜走到书架旁,抬起手臂,在高处拿下一个小匣子,打开,里面躺着的正是范昕苦寻一圈,没能寻着的鹤纹玉佩。
他拿起玉佩,握在手中,收紧手掌,眸中羞惭与狠意纠缠、争斗。半晌后,他缓缓摊开手掌,看着掌心躺着的鹤纹玉佩,低声说:“兰归,对不住……”
而后,他便将玉佩揣进自己怀里。
阿今肯找遍凝华楼的每一处,但绝不会找到他身上来。
寻不到鹤纹玉佩,范昕苦恼一阵,只好先将此事放下,她没忘,自己这次来到并州城,最重要的事是将“天书”送到末家。
只是,她到并州城已有数日,一直听从曹世矜的安排,至今不知末家在何处。
曹世矜只让她安心等着……
拿出小黑盒子,范昕一面摩挲着,一面拧着眉猜想,末家果真能解开“天书”的奥秘么?
城南,末家。
末隐得到家中传信,匆匆从金骢台赶回来。
老管家眼含热泪、东奔西走,招呼着人做事,见着他,定住脚,激动地唤一声:“公子!”
末隐往府里虚望一眼,问:“叔祖果真回来了?”
老管家连连点头,“回来了!回来了!二太爷回来了!人就在正堂,公子快去吧!”
末隐“嗯”一声,往里走,想着自己那位传闻中乃天纵奇才、却离家多年的叔祖,到底是何模样?
堂中,一个身着黑纱斗篷的身影站着,背对着堂外,末隐放缓脚步,看着那抹身影转过来,露出须发皆白、面容苍老的老者模样。
末隐走上前,唤一声:“叔祖。”
老者点点头,说:“我正等着你回来,随我来。”
说罢,老者便往堂后走。
末隐怔愣片刻,跟随上去,一直到后院的一间暗室中。
“叔祖引我来,有何事?”
“你应当已经见过她。”
“谁?”
“曹王得到的祥瑞。”
末隐疑惑地皱起眉头。
老者斟酌片刻后,说:“她……不属于这里。”
末隐更加疑惑。
“请叔祖明言。”
“你应当知道,末家曾有一件宝物……”
“‘天书\''?”
“没错。多年前,那‘天书’被人偷走,偷窃之人,姓范。”
“范?”末隐想了想,追问:“那女子也姓范!难道……难道其中有因果?”
“那人正是范女之父。”
“他……他为何要偷‘天书’?”
老者眯起眼,想到多年前——
那时路过一家药铺,掌柜与夫人恩爱,知他是有名的术士,便请他卜算一二,他好心一算,算得腹中女婴竟是乱世红颜,不但命途多舛,而且不得善终,其母甚至会因生产血崩而亡……
他将占卜的结果告知掌柜,却被痛骂一顿,赶出铺子。
后来……
女婴出生,母亲果然没能保住。
末隐:“那掌柜便是范……”
老者:“可怜天下父母心,为给女儿改命,掌柜偷取‘天书’。”
那时他本已卜算出掌柜的去向,但并未前去追回“天书”,因为他知道,若有人篡改“天书”,必将遭受因果报应!
他其实并不满意“天书”中预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