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昕心头一喜,更加努力地伸长手臂,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挪动着木匣子,想将它调整到一个好拿的位置。
她已站到梯子最上层的两阶,稍稍一动,便觉梯子在晃.生怕自己摔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屋外传来一阵殷勤的狗叫声,吓了范昕一跳。
缓过神来,她撇撇嘴,娇哼一声。
不必多想,她便知是曹世矜又来了。
每日他都会提着许多吃食,故意在她家院子前溜达,引得村子里仅有的三五只狗围着他打转、讨好。
哼!搭理他的是狗,她可不会多瞧他一眼!连门也不会开的,他带来的吃食都进狗肚子里去吧!哼!反正她是不会吃的,一口也不会吃!
梁上的木匣子有些大,一只手不好拿。
范昕屏着呼吸,冒险松开为保安全而紧紧抓住梯子的左手,伸长身子,两手并用,将木匣子从梁上捧下来。
就在木匣子离开横梁的一瞬,一片灰尘散落,迷了她的眼睛,她本能地偏过头去,闭上眼躲闪,下一瞬却失去平衡。
梯子微微的一晃更让她慌了神。
她本能地要去抓梯子,可手里捧着木匣子,还来不及腾出手,梯子便顺着墙往下滑。
“啊——”
范昕瞪大眼睛,颤抖地惊声大叫。
院子外,曹世矜正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看着周围为他充势的“狗兄弟”,享受着逗趣躲着的美人。
忽听屋子里传出一声惨叫,他登时变了脸色,扔下手中的吃食,在一片兴奋的狗叫声中,撑着半人高的院门,一跃,进入院子。
飞快奔到檐下,闯入范昕所在的屋子,曹世矜便见美人跌坐在地上,手捂着脚踝,很痛苦地拧着眉头。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蹲跪在范昕跟前,查看一番,确认她只伤了脚,才将她一把横抱在怀中,送回她自己的屋子里——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为她小心翼翼地褪去鞋袜。
扭伤的脚踝有些许肿胀,他上手稍稍一碰,范昕便惊叫着缩脚,眼泪直流。
他握在白皙玉腿上的手一瞬收紧,不许范昕乱动,以免她扭伤的脚踝再受伤害。
范昕也怕疼,乖乖不再动。
曹世矜将她的脚缓缓放下,轻抚她汗湿的鬓角,温声叮嘱:“我去叫大夫来,你好好待着,别下榻。”
说罢,他转身疾步而去。
看着他匆匆的背影,范昕心中动容,但很快她便想到那还在父亲屋子里的木匣子。
兴许……能解开她所有困惑的天书就在里面!
她得去把它取来!
想罢,范昕将曹世矜的话抛在脑后,将她没伤的右脚往床下探,脚尖刚一沾地,便听着曹世矜回来了,她只好连忙将脚缩回去,好好躺着。
曹世矜在床边守着,不一会儿,谢云便带着军医前来。
“……好在,夫人只是扭伤,并未骨折,扎上两针,过几日便能下地……但在患处消肿之前,夫人切记,一定好好卧床休养……”
军医说着,掏出随身的针皮囊,抽出银针在火折子上烤着。
范昕瞧着那针,心提到了嗓子眼。
曹世矜知道她害怕,坐到床头,将她环在怀中。
范昕紧张地揪着他的袖子,闭上眼,将脸埋在他怀里,熟悉的冷松香味道令她稍稍心安。
军医执着银针,正要下手。
曹世矜:“轻些。”
军医惶恐地看他一眼,额头登时冒汗,忙不迭点头,捏着银针的手紧了紧,格外小心地落针、热灸……
半晌后,治疗结束。
军医收拾东西,毕恭毕敬地退出去。
范昕终于渐渐放松身体。
针灸其实也不太疼,但实在是可怕,那样长的针扎进皮肉里!
范昕想着,仍旧心有余悸。
曹世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髻,问:“怎么摔的?”
听他一问,范昕便想到遗落在父亲屋子里的木匣子,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一颤。
曹世矜低下头,“嗯?”
听着他疑问中带着宠溺的声音。
范昕惊觉自己此刻与他过分亲近,连忙从他的怀抱中离开,靠向床头,垂下眼眸,疏离地说:“今天的事……谢谢你,等我脚上的伤好了,便去赚钱还你医药费,你、你有事先去忙,不必管我……”
曹世矜脸色微沉。
“眼下,于我而言最要紧的事便是你。”
范昕心头一震,抬眸诧异地看向他。
“可是……可是……”
曹世矜不想听她的“可是”——任何她用来与他划清界限的言语,他都不想听。
于是,他不由分说地扶着她躺下,还贴心地替她将受伤的脚放好,见她热得满头大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