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昕将沈芸儿的话琢磨了一晚上。
在等到机会与曹午初说上话之前,她可以先让曹世矜厌弃她。
要如何做呢?
硬来是肯定不成的,遭罪的是她,那就只能软来。
事事顺从的软,曹世矜很受用,那若是事事不从的软呢?
范昕狡黠一笑,跪坐在羊毛地毯上,趴在小榻边,用白里透着粉的柔软指腹轻轻点了点小玉鼠的鼻子。
午时,曹世矜照例回来饲养她。
范昕起身朝他走去,主动给他解披风。
曹世矜一下攥住她的手。
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乎在分辨她的真实用意。
范昕任他攥着,抬起摄人心魂的美眸,委屈地望着他。
“我昨日说的都是气话,外面那般危险,而你待我如此好,我怎会真的逃呢?”
曹世矜沉默不语,眼神里带着审视之意。
范昕挣开他的手,将猩红的披风解下,走到一旁挂好,回过头来,正对上曹世矜的目光。
尽管已经事先想好一套说辞,被他这样看着,范昕仍旧心虚。
她尽力表现得自然一些,走回曹世矜身边,主动靠进他的怀抱,两条绵软的胳膊圈着他强劲的腰身,白皙美丽的脸庞贴在他的胸口,柔声说:“只要你保证一辈子爱我着我,宠着我,我便再也不逃了。”
曹世矜意外,眼中疑虑褪去,显露些许欣喜。
她肯向他服软,是不是也有点喜欢他?
范昕在他怀里咕噜噜转着机灵的黑眼珠,感觉他身体渐渐放松,料想他的情绪是好的,她缓缓抬起头,精致的下巴抵在他胸口,仰望着他俊美的脸。
仿佛终于被阳光照见,他脸上已没有一贯的阴冷。
范昕心头一颤。
大反派虽然危险,但实在美丽……
她欣赏的眼神毫不虚假,像是开了一扇门,让人往她心里去。
曹世矜只觉浑身燥热,咽了咽喉咙,拉她到小榻上坐下。
小玉鼠蹦跳着来到范昕身边,爬进她的怀里。
曹世矜:“那孙钟婴是我三请而来的名谋,其人在外颇负盛名,我麾下许多人因他而来,我若轻易将之处置,恐令众人寒心。在查到确切的证据前,我还得留着他,而你已知他的秘密,他定要杀你灭口,如今,外面处处都是危险,我又不能时刻在你身边……你就乖乖待在这里,等此事过去……”
范昕先是一愣,想明白他是在和她解释,又是一喜,连忙拽着他的袖子,追问:“要多久?”
曹世矜笑而不语。
范昕嘟嘟嘴,问:“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曹世矜:“你若没有骗我,我便不会骗你。”
他说着,眼神温和但肯定。
浓密卷翘的睫毛微颤,范昕垂下眼眸,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腰侧,说:“我信你。”
小玉鼠在她怀里来不及逃,被挤得“叽”的一声惨叫。
范昕连忙松手,搂着小玉鼠,轻轻安抚它。
曹世矜在一旁看着,笑了。
小丫鬟将饭菜送进房里。
范昕乖乖坐到桌案前,等着饭菜全部上桌后,便开始大快朵颐。
曹世矜慢她一步走过来。
范昕自顾自地吃着,曹世矜给她夹的东西,她都欣然接受,等到吃饱喝足后,她忽然想起自己向曹世矜服软的目的,是要让曹世矜没法对她生气只能对她生厌啊!
想着,范昕抓起一个饼子,塞进嘴里,嚼得稀碎,没往肚子里咽,又喝下一口鲜汤,鼓着两颊,僵住不动。
曹世矜发觉她不对劲,以为她是噎着了,脸色骤变。
他关切地凑上前来。
范昕“哇”的一下,把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吐在了他身上,吐完之后,用袖子先擦自己的嘴,而后佯装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嘴里小声地说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心里却很得意。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她多吐几回,多恶心一下大反派,他定然再也不愿与她一块用饭。
得到厌弃的第一步,就算是成功了。
曹世矜低头看一眼身上的污秽,皱紧眉头,抬眸看着范昕,不见半点嫌恶之色,眼中只有紧张与关切:“怎么吐了?”
范昕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捂着嘴,有些不自然地说:“就、就忽然觉得有点恶心……”
曹世矜一听,立马命人去请大夫来。
他起身脱下弄脏的衣袍,将范昕抱进怀中,送回床榻上,拉来绵软的被子将她盖住。范昕躺着,两只手抓着被子边沿,张着晶莹的眼眸望着他。
曹世矜摸了摸她的额头,不觉得发烫,才松一口气,起身倒了茶水来,让她漱漱口,舒服些。范昕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