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兀然安静下来,尹柔感激地盯着帮她转移火力的表哥,大气不敢喘一下。
“呵,我们这一屋子人哪个是你有感情的?一门心思都在外面的女人身上。”霍庭吹开白瓷杯里的茶叶,斜眼讥讽。
霍庭接近40的时候才有了这个唯一的儿子。
两三岁的时候还是个可可爱爱的小团子,每晚回家听到甜甜的“爸爸”他的心都要化了,恨不得亲个十来下。然而男大十八变,曾经的小甜心成了现在这幅见谁都臭脸的模样,他不止一次怀疑是不是出去玩的时候抱错了别人家的娃。
霍朝言自然不知道亲爹正在腹诽,听到“外面的女人”不禁皱眉,幽幽开腔:“您干脆也叫我是外面的儿子吧。”
滚烫的茶水卡在喉咙里,霍庭被呛得面色涨红,差点背过气去。
李月屏一看这又要掐架的阵仗,赶紧给老伴递纸巾打圆场:“你们少说两句吧,小柔的事情都还没解决。”
“和外头的宾客说表妹生病了宴会取消,后续再找个机会和谢家解除婚约吧。”霍朝言侧头朝李月烟补充:“姨妈不如再挑挑有没有表妹两心相悦的人选、”
李月屏将怀里的尹柔推到椅子面前,安慰道:“看把你妈妈气成什么样子,把她扶去我房间去休息会。”
等到母女俩互相搀扶着出去,李月屏才对站在一边的儿子说:“耶耶不是我说你,你平时不怎么回家也就算了,感情情况也从不和家里说,我和你爸一把年纪在家里捉急。”
话到难过处,登时红了眼眶,“之前无缘无故出国两年,好不容易回来了整天不着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老两口是孤寡老人。”
霍朝言难得心虚,轻叹一口气搂住母亲。
“你要是还有良心,就老实交代了。”霍庭不理会老伴的眼刀,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放下。
霍朝言垂眸不语。
他一直以来不说就是担心老两口会插手影响江芙的事业和生活,转念想到综艺要播出了,到时候恐怕圈里人都会知道,父母知情也是早晚的事。
“她是我大学时候的女朋友,比我小一届。”
“哪里人啊?在哪个单位工作?有照片吗?”李月屏双眼放光,揪着他的领带问了一连串。
霍庭听到是正经女孩绷紧的嘴唇放松下来,抬眼不确定地问:“人家能看得上你?”
“......”
“我家儿子又高又帅,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李月屏眉开眼笑地嘬了一口茶,问道:“什么时候让我们见一见?”
霍朝言这次回答地很干脆:“以后再说。我不会答应和梁家订婚,您趁早放弃这个想法。”
说完转身下楼,李月屏急忙拽住他的手臂,“都回家了也不留下来吃饭?”,后半句她没说出口:顺便了解下那个姑娘的情况。
“我先回宁园,改天抽空回来。”霍朝言此行目的已经完成了,这个点回去可以和江芙一起吃午饭。
霍庭老谋深算,哪能看不出来儿子这着急忙慌的原因,“人都住宁园了?”
在他犹豫之时,李月屏在书房展架上挑了两件看得上眼的礼品,扯着霍朝言去车库开车。
宁园内,白色薄纱窗帘随风摇晃,像沐浴在日光里起舞的少女。
江芙双睫紧闭,梦里观众不知道为什么都举起石头砸她,眼瞧着一块西瓜大的石子扑面而来,她成功被吓醒了。
房内斜射下一束暖光,依稀可见光下流动的微尘。她还没来得及支起身子,被一个庞然大物扑倒。
丸子趴在她的胸口摇头晃脑,江芙感觉她的肋骨都要被这只傻狗压断了!怪不得梦里有石头砸她,多半是丸子在床上跑酷。
她摸了摸右边的位置,冰凉一片,看来霍朝言出门很久了。
“你爸不在就开始拆家?”江芙把狗子推开,眯眼解锁手机。
【我晚上回来,早餐和午餐陈阿姨会准备。】
早晨6:57的消息,他起这么早干嘛?
她没想太多,拍了拍他的头像。
【霍总真是桐城第一劳模~】
江芙刚把消息发送出去,丸子“汪汪”两声削尖脑袋钻进被子里,她被浮毛呛得直打喷嚏,索性拖着狗狗一起下床。
一楼保姆在准备午餐,见到她下楼立即迎了过来,“江小姐,早餐已经加热过了,在饭桌上。”
桌子上摆着沙拉、烤面包、三明治和燕窝粥,像是猜不准喜好都各自准备了一些。江芙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拘谨轻笑:“您是陈阿姨吧?劳烦费心。”
“不劳烦不劳烦。”陈阿姨一直在宁园多年,头回看到霍少带人回来,想不到还是个很好相处的小姑娘。
江芙微微颔首,走进洗漱间,丸子围在她脚边打转。
镜中人面色红润,盈盈秋水般的杏眼明净清澈,浑身散发着春日小花的灵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