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之侍君,如仰日月,此社稷之本。子之侍父,如敬昊天,此人伦之根。
故,自古大逆不道,莫过于,弑父杀君。
我注视着姬发拎着那颗头颅拾阶而上,路过我时他微微侧目,我冲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殷寿接过头颅脸上的嘲讽与欣慰完全藏不住:“姬昌啊姬昌,我们两个到底谁死于血亲之手啊!”
殷郊崩溃大喊:“殷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随着殷寿那句“即刻行刑”,刽子手抬起了他的刀。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箭射翻在地。
我将盔胄一把掼在地上,冲上前去高呼:“西岐的兄弟们,救殷郊!”
姬发行动迅速,马上控制住了殷寿。
崇应彪发号施令:“拦住他们!”
殷寿发现所谓姬昌的头颅是假的后,怒不可遏,但他不信姬发有这个胆量,依旧我行我素地让人斩首殷郊。
崇应彪登上行刑台,我也三步做两步地奔了上去挡在殷郊身前。
崇应彪直视着我的脸,不知为何眼神中有些错愕:“你……”
有风将我的头发吹起,我才反应过来在刚才的战斗中头发散了下来。
“看来西岐门家的传闻是真的,当年酌秋夫人诞下的并非双生子……而是一男一女。”
我没想到崇应彪居然知道这种秘闻,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好时候。
我看着他那莫名其妙的笑道:“崇应彪,你还没看清殷寿的真面目吗!”
“那你的真面目呢?”
我的?
崇应彪一剑扫到我面前,我连忙抵挡他的攻击,我看见他瞳仁一缩:“你到底是玄鸟还是门边雪?”
“这重要吗?你难道想看着大商亡于殷寿手里?”
崇应彪摇头,脸上再次现出一抹我看不懂的笑:“阿雪,我没有退路了。”
我作为门边雪,曾在练兵场与崇应彪对决过无数次。
但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和他战斗。
直至此时,我才知道崇应彪之前有多么“温柔”。
有什么东西从我脑中闪现,而我却没有抓住。
几个回合下来,他用剑柄抵住我的脖颈:“阿雪,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伤害你。”
我着急起来:“你有退路的,我们可以一起推翻殷寿……”
然而他打断了我的话还将我跟柱子捆到一起:“我不管你到底是玄鸟还是谁,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
说罢,他就冲着殷郊说:“兄弟,我送你一程!”
“不!”
我的元神很虚弱,很难离开门边雪的身体。完全没办法阻拦他。
下一秒,殷郊尸首异处。
我红着眼睛朝他喊:“崇应彪你疯了!”
然而回答我的是他的背影。
我看着殷郊的尸首,想起他无比崇拜地看向父亲的模样,又想起他笨拙地维护父亲不惜被世人误解的模样,又想起他对父亲满脸失望打算以命相抵的模样……
他是我选中的商王,是未来的天下共主啊,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
封神榜还等着他来开启呢……
对,封神榜!
姜子牙呢?杨戬和哪吒还没回来吗?
我自知这不是崩溃的时候,殷郊或许还有救!
我扫向混乱的战场,隐约看见那个披着斗笠的老者。
“姜道长!”
他小跑了两步打算上来,但有人比他更快。
我身上的禁锢刹那消失,杨戬拉住了我的手腕,他感受到了我的不对劲,焦急道:“你的元神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
一两句话说不明白,我指着他身后说:“快救殷郊。”
哪吒围着殷郊的尸首咋呼起来:“他都成两半了,这还怎么救啊?”
姜子牙可算爬上来了,他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说:“先别管那么多,你们快送他去昆仑!”
“行吧。”哪吒嘟囔一句,用混天绫将殷郊包了起来。
杨戬又往我体内输送了一些灵力,忧心忡忡地皱着眉头道:“保护好自己。”
我在他松手的那一刻反拉住他的手指,我知道不该现在跟他说这些,但若此刻不说……
我冲他笑了笑:“谢谢你的灵力,我没有什么好报答你的,但你如果去有玄鸟图腾的祠堂可以闻闻那里的供奉的香,没人收很可惜的。”
我不知道杨戬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但他跟我说:“等一切结束,我们一起去。”
哪吒受不了了,翻了个白眼暴躁道:“哎呀别墨迹了,还救不救殷郊了!”
目送他们离开,我催促姜子牙离开此地,之后再汇合。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个凡人,不拖后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