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起我,治好我的病不说,还拿我当个朋友——如此盛情,我……一定到。”
她说着向后瞥了一眼留在原地的唐妙兴,直肩阔背,坐下来背脊也挺得很直。为了显示宽和大度,他甚至也背对二人,目不斜视。
只不过,笼在头上的怨念深得有如实质啊……比小黑还惹眼。
“我师兄他……”
风天养有些头疼道:“言姑娘,恕我直言——我对唐先生绝无恶意,只是……唉,姑娘若肯赏脸,能一个人来最好。”
她全不知二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不过世上总有人天生气场不合,勉强不来,所以也并不在意。
而且,在此点上她和风天养不谋而合。唐妙兴多疑敏锐,对之前那人忌惮颇多。他似乎看出什么来了,甚至不惜亲自下场把人赶走。这次真再遇上,无论那人是不是无根生,唐妙兴只怕都不会再容得下他。
他这人光看面上还算待人有礼,背过身不得不防。
有唐妙兴在场,她自己想做什么都不方便。
二人诡异又默契地心连心了——唐妙兴很碍事。
倒是巧了,她暗道。
“嗯。”她应声答道,“我师兄他事多,抽不开身的。”
唐妙兴隐隐有所感知,猜得出风天养特意避开他不可能只是为了几句有的没的医嘱,却也没多问。回家的路上她贴着他手臂,问:“小九把东西还回去了,小九是不是世界上最乖的小孩?”
唐妙兴含笑应道:“是。”
“小九是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
“是。”
“那你想不想要一个小九这样的小孩?”
唐妙兴笑意不改,眸色却变得深沉起来。
想不想?
他想过无数次。
想要与她与他血脉相连、骨肉相融,想要她做他骨中骨肉中肉,想要她成为他腐肉上植生的一朵花。
想要到忍不住咽口水。
“想。”他道,“做梦都想。”
得到准确的回答她才满意地扬起下巴一笑,眯着眼睛像一只喝饱了奶的小猫迎面望见一束阳光。
街上人多,唐妙兴几乎想将她撞进空无一人的小巷拐角去吻她。
好在忍住了。
她又低下头刮着他掌心问:“那你会不会一声不吭就把小九送走?”
唐妙兴问:“送给谁?”
她不高兴道:“谁都不可以啦!”
“好,谁都不行。”
所以,杨少爷也不行。
对吗小九?
小九心里说对,他听到了。
–
天色渐晚,她在厨房附近游荡数圈。趴在窗口看了会儿,她终于还是长长叹了口气。唐妙兴抬头看她一眼,她就枕着自己的胳膊拿亮晶晶的大眼睛里的星星砸他。
唐妙兴没办法当做看不到了,他洗了手走到院里,招呼她到身前来说话:“小九,找我吗?有什么事?”
她绞着手指,抬眼看看唐妙兴,复又盯着自己的指尖。
像极了小时候出去玩之前打报告的感觉,小小的忐忑、不太自在。
算是血脉压制吧,她怎么可能不怵这位爷。其实除了和丁嶋安出去他说什么都不会答应外,对她其他的朋友、特指女性朋友,他还是很温和照顾的,一起出去玩到夜半三更回来他也不会说什么。
然而事实是无论她到哪儿做了什么这位爷总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同样的,她在唐门的房间外一走廊监控更是不争的事实。
半大的孩子在他看来与攥在手心里的小老鼠又有何异?
丁嶋安不同,没人看得住这位豪杰,哪怕是唐门他也能来去自如。
与其说他讨厌丁嶋安,倒不如说他厌恶的是那份她脱离他控制的不稳定性罢了。
刚愎自用、狭隘偏执,可她偏偏、偏偏还是很爱他。
即使他根本不会回以同等的爱,只为他是个人,是唐门掌门;而她只是个物,是丹噬容器。
她也曾跟风莎燕抱成一团,互相吐槽自己这被压制又没出息的一生,最后得出结论——
她要是不爱他就好了。
她可以直接绕开唐妙兴偷溜、甚至再给他上点迷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神色惴惴地站在他面前——就此距离而言,似乎还是怀中二字更为恰当。
祈求他爱她。
祈求他肯答应她的请求。
“……小九一个人去,他说会烤土豆给小九吃,还有小野猪……”
唐妙兴静静听着,待她细小的声音落下,他将卷起的衣袖一折一折翻下,系紧袖口,后退一步坐了下来。在此期间他一直垂眼盯着她越绞越紧的手指,有些疑心她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
他其实不是很信她的眼泪。他的小九聪明又漂亮,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