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去年九月份,王青松调到了地区实验中学,她和孩子们又一起来到了孝天城。
“地区实险中学离这儿不远,我就住在学校里面,进校门第一栋教工宿舍三楼。要不你先去我家吧!”李艳红热情地邀请,“我还有几个垃圾桶要清理,清理完就可以回家。很快,要不了多长时间。”
白素珍本来想说她要去牌坊中学,改日再去拜访,但想了想,又改变主意,答应去李艳红家里看看。
“我陪着你吧!路上还可以说说话。收完垃圾,我们再一起去你家。”白素珍一边说,一边帮李艳红拖板车。
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重温起了往日的生活。
她们边走边聊,嘴巴一刻也不闲着。
得知白素珍准备与王厚义打官司,正在为找不到人抄写起诉状发愁,李艳红大大咧咧地说:“这还不简单!让青松帮你抄。他是语文老师,字写得蛮好。”
素珍有所顾虑:“这不太好吧!大过年的,又去麻烦他。”
“什么麻烦不麻烦!屁大点儿事。学校又没开学,他闲着也是闲着。让他抄,只当是练了字的,还可以学点儿法律知识!”
素珍当然希望青松能帮这个忙,又担心他不乐意。
“有我呢。我说的话,他敢不听!”李艳红摆出河东狮吼的架式。
素珍笑了:“我相信你对青松的威慑力。”
李艳红长得五大三粗,做事风风火火,说话直来直去,待人热心快肠,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女人。王青松在杨岗中学教书时,与一个女同事关系较好。这事不知怎么传到了李艳红耳朵里。她火冒三丈,带上家里的切菜刀,怒气冲冲地找到学校。见到王青松,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口就骂,举起菜刀就砍。
王青松吓得抱头鼠窜,在操场上被老婆撵着像燕子飞。
事实上,那个女教师与王青松教平行班,平时交流比较多,又经常一起加班,就引来闲言碎语。两人之间其实没什么。
可李艳红不相信。她找王青松闹过之后,又提出不在王李村种田了,要带着孩子们住到杨岗中学,照看自己的男人。
没办法,王青松只有找学校领导要房子,又到附近学校联系孩子上学的事情,让一家五口生活在一起。
“这真是坏事变成了好事。”白素珍笑着恭维道,“你一闹,全家团聚了。现在又进了孝天城,你有了工作,孩子们能够在城里上学。你还是有福气,夫贵妻荣了。”
“狗屁夫贵妻荣!一个扫大街的。”李艳红自嘲地笑笑,“不过,话又说回来,真叫我去坐办公室,我脑水也不够用。环卫工人累是累点儿,工作辛苦,但简单啊!还稳定,不担心别人抢了饭碗。垃圾里面的纸盒子、饮料瓶、易拉罐,还能挑出来卖钱。”
李艳红家住的是单元房,三室一厅,有厨房,有卫生间,面积不是很大,但一家五口住着也不显得拥挤。
三个小孩出去玩了,王青松一个人在家。见到白素珍,他也很惊讶,特别高兴。当李艳红提出让他帮白素珍抄写起诉状时,王青松二话没说,欣然答应了。他从白素珍手里接过起诉状草稿,瞄了一眼,就坐在写字台前抄了起来。
听说白素珍住在小旅店,李艳红大呼小叫道:“住什么旅社?去花那个冤枉钱!快去退掉,到我家里来住。我让儿子去跟他爸睡,咱们两人睡我儿子那间房。住在孝天城这个鬼地方,我到现在也没认识几个人,整天闷得慌。你来我家住,咱们正好可以拉家常。”
白素珍说,春节期间家里肯定会来客人,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来了客人让他们去住旅社。走走走,我现在就跟你一起去旅社把房退了,帮你把行李拿过来。”李艳红拉着白素珍的手臂就往外面走。
素珍说,不用那么着急,还是等青松抄完了再去。
她怕自己写的字太潦草,王青松认不清楚。
“认不清的字空着!待会儿回来再补上。”李艳红不由分说,坚持要去小旅店退房。
王青松也叫她们去,说自己辨认字迹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就算有字认不清,也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
见他们夫妻俩这么热情,白素珍非常感动,望着青松笑了笑,说声谢谢,就和李艳红一起出门了。
等她们从国光旅社回来时,王青松已经把起诉书抄好了。
白素珍看了一遍,非常满意,因为她写的几个错别字,都被王青松逐一更正过来了。
第二天,在李艳红家吃过午饭,白素珍再次来到孝天市人民法院。
传达室里坐着的还是苏庭长。
见到白素珍,明显没有前一天热情,他既没有与她握手,也没有为她倒水,而是从座位上站起身,说:“我去趟厕所。”
他把白素珍一个人晾在传达室。
白素珍等了好半天,也不见苏庭长返回。
她坐在传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