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碰到刘组长,都热情地与他打招呼。刘福民哼哼鼻子予以回应,礼节性地点点头,看上去,情绪似乎不怎么好。
刘福民家住襄花大队,老婆是农民,也属于“半边儿户”。他们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女儿在孝天县师范学校读书,马上就要毕业了。儿子叫刘胜兵,是花园公社小学戴帽初中班的学生。
见到陆定国,刘福民开门见山:“我来没有公干,是为私事来的。
陆定国于是讨好地问:“要不要把胜兵的班主任叫过来?”
刘福民不假思索地回答:“行。把他叫过来吧!我就是来找他的。把初中班的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也叫过来。”
`陆定国略显为难地说:“王加根和宋双清来没问题,他们都住学校。可英语老师董志芳是部队家属,住王家岗,早就放学回家了,现在赶过来有点儿难。”
“那就让王老师和宋老师过来吧!”
“好!我这去叫他们。”见刘福民气色不对,陆定国也不知出了什么事,诚惶诚恐。
很快,陆定国回来了,身后跟着王加根和宋双清。
刘福民屁股离开椅子,站起身,还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大前门香烟,散给两个年轻教师抽。
这是破天荒的事情!
王加根和宋双清哪里敢接?两人客套地推辞,毕恭毕敬地站着,请刘组长落座。
“你们也坐啊!别站着。”刘福民说。
宿舍里只有一把椅子和一个凳子,要是他们坐了,陆定国就没地方坐。两个年轻人仍然站着,洗耳恭听。
刘福民这才进入正题:“我今天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胜兵在学校的表现情况。”
王加根与宋双清对望了一眼,然后说,胜兵在学校表现还可以,能按时到校,上课听讲比较认真,作业也能按要求完成,就是成绩进步不太明显。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刘福民突然问。
异常情况?两个年轻教师再次对望,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对了。有一天上自习课,胜兵偷看小人书,被我发现没收了。”王加根又补充说了这个情况。
“你就没问问他的小人书是从哪里来的?”刘福民反问道。
王加根有点儿莫名其妙:小人书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或违禁物品,用得着追查其来龙去脉吗?
“你为什么不追查一下他的小人书是从哪里来的呢?”刘福民突然激动起来,“你这班主任也太不称职了!”
陆校长和两个教师面面相觑,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刘福民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悲声相告:前天搬家时,他在儿子房间的床底下,发现了一纸箱子小人书。初略数了一下,有一百二十八本。这些书都是刘胜兵买的,买书的钱则是他编造各种谎话向大人索要,甚至直接从家里偷的。
“买这一百二十八本小人书,花了多少钱暂且不论,前后延续的时间至少在半年以上。你们作为胜兵的老师,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发现!这是不是失职?”刘福民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亢奋,“我们家胜兵在小学时年年都是三好生,进入初中还不到一年,就到了这种地步!我儿子在你们这儿只能是这个样子。可想而知,其他学生会是什么情况!我教了一生书,临到自己头上,才尝到了误人子弟的滋味。我不准备让胜兵继续读下去,让他回家老老实实呆着。我也没指望他有什么出息,种田总比当强盗百叉子要强!”
面对刘福民的质询,陆定国无言以对。
宋双清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王加根却是一肚子怨气。
“你儿子在自家偷钱,买的东西又放在自己家里,关学校屁事?偷钱买东西都是在你们家里,你们家里人都没能发现,我们又怎么能够知道?你家教不严,怎么能够把责任推到学校老师的身上?”他本来想这样理论,又怕刘福民下不来台,只好控制情绪,没有做声。
听刘福民说不让胜兵上学,陆定国显然有点儿着急。
他说,这学期的课程快上完了,马上进入复习阶段,接下来就是期末考试。如果这个时候让刘胜兵回家,读了一年,连个成绩都没有。反正下学期就要转到桥西中学去,还是让他把这学期上完比较好。
“我考虑一下吧!”刘福民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准备离开,“无论我家胜兵读还是不读,我希望你们履行好当教师的职责,增强责任感和事业心,加强对学生的管理。不要让胜兵的悲剧,在其他学生身上重演!”
撂下这句冠冕堂皇的狠话,扬长而去。
送走刘福民,陆定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返回了宿舍。
王加根和宋双清站在操场上议论了半天,认为刘福民太过分。自己没尽到家长的责任,却无端地指责别人。明明是家庭教育没搞好,却来找学校的麻烦。这样的文教组长真是奇葩!
王加根回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