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桓楚今夜的到访令他有些意外。
本以为陈年旧事,他心中也该放下了。
不想,他今日却特地为三年前的事来找他询问当时的情况。
毓王必是有了什么新发现,却还瞒着他。
他心中越发焦躁不安,便想趁着夜色去一趟琉光阁。
没想到却误打误撞遇见了桑柔。
既然被撞见了,他也自有他的说辞,何况他心中一直有个疑惑,正好借此机会问个清楚,往后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我有一事一直有疑问,你同七弟可是有过什么交情,为何铁了心要嫁与他?”
“我六岁那年曾经跟随乾金使臣进宫为叔父求娶公主和亲,那时乾金和赢国的关系还很融洽,两国之间也一直有联姻的传统。
当时我年纪还小,调皮得很,在皇宫里玩着玩着便与嬷嬷走散了,一不小心失足掉进了御花园的荷花池。
索性被一个比我年长几岁的小公子救了我。
后来我才知道,那便是毓王。”
姑娘家在别人面前袒露自己的心事免不了有几分害羞,她的声音越说越轻,眼神中却充满了欢喜与憧憬。
原来竟真的是她。
先前总觉得她眉眼之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此事苏桓楚自是不会知晓,因为当年救下桑柔的人,其实是他……
“原是如此。放心吧弟妹,我们也算是投缘,往后有机会我会暗中帮你的。”
她感激一笑:“桑柔谢过六哥了!”
“时辰不早了,弟妹也快回去歇息吧,桑林院的下人们该着急了。”
“好,六哥也早些休息。”
几日后,便是中秋佳节。
铜镜前,寐言正在为叶弗谖梳妆。
虽说是家宴,但皇亲贵族都齐聚一堂,既是以毓王家眷的身份出席,也不能让王爷失了颜面。
在朱雀阁的时候,每日一身黑色劲装,不用在穿着打扮上费什么时间心思。
可如今不同了,毕竟是第一次进宫,选什么服饰可是难倒了她。
“小姐未出阁时素喜艳丽一些的颜色,又是喜庆热闹的日子,不如穿前些日子王爷命人送来的杏色对襟袄裙?”阿秋在一旁好意支招。
她却缓缓摇头,只从衣柜里挑了一件浅紫玉兰色纱缎宫装,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蝴蝶,栩栩如生,似乎随时要振翅飞出。
“莫要忘了,此次是与桑柔公主会一同赴宴,若我穿着太引人注目,冲撞了宫里的娘娘们不说,单是桑柔便够我受的了。”
她又让寐言为她轻挽一个朝云髻,饰以珠花簪,一旁斜斜插着白玛瑙步摇。轻轻摆动的裙摆犹如层层叠叠的花瓣,如同一株紫丁香,在月光下摇曳生辉。
瞧着镜中盛妆的自己,她叹了口气:“我虽有些疲于应付这种场面,但今日去宫里走一趟确有必要,可以认识认识宫中各色人物,日后接触时也不会怠慢了。”
此行为了便宜行事,她只带了寐言去。
一旁的阿秋满眼不舍道:“时候差不多了,姑娘在宫中可要万事小心。”
她拍了拍阿秋的手,示意她自己很快回来,让她莫要挂念。
走出王府,王府的男主人已在此等候。
她的面容清秀如月,温婉如水,一身打扮更衬得她端庄大气,优雅而含蓄。
他看了很是满意。
一旁的桑柔见状撇了撇嘴,看得出她也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的身形苗条,犹如细柳,但并不单薄。一双明亮的眼睛,如同明镜般反射出周围的一切。
她的鼻梁挺直,唇色红润,嘴角微微上翘。与她不同,她永远是那么自信。
为避免麻烦,毓王与苍沂二人骑马在前方开道。王府一前一后共两顶轿子,前面坐着桑柔公主与丫鬟泠儿,她与寐言紧随其后。
来到宫门口,两旁守卫的士兵见是毓王府的马车,又见苍沂手中出入皇宫的腰牌,很快便予以放行。
如此通过几重宫门后,所有马车均在一处停下,众人下车步行至长乐宫。
只见百八十开外,一座巍峨雄伟的鎏金宫殿矗立在眼前,殿内金碧辉煌,灯火通明。
席案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与各色琼浆,各色妃嫔已纷纷到场,正中台阶上的高座却仍空悬着,不知今晚宴会的主角因什么事耽搁了。
迈入殿内之时,一名内官通报:“毓王殿下携毓王妃桑柔公主、叶氏入席。”
几人在内侍的指引下入座。
叶弗谖瞧着眼前一个个入席的盛装女子,姹紫嫣红,花团锦簇,几乎要迷了她的眼。
寐言从前也跟着“叶弗谖”出席过几次宫宴,手上又掌握着不少情报,对宫中妃嫔的身份地位如数家珍,便在一旁低声为她指明来人身份。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