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慢转快,动若飞龙,疾若闪电…形态舒展超逸,神采飞扬不羁,浅青色的身影如同飘零的叶一般轻盈!
他超尘脱俗的样子,看得她入迷,浮想联翩。以至于凌落来到书房门口,才反应过来。连忙拿下叼在口中的笔,装模作样地写字,可她看他的时间里,砚台里的墨汁早就悄悄变干,笔尖已然发硬。
凌落瞧着她,未说什么。走进来,到她书案前止步。看了看她笔下的字,淡淡问道:“这诗可还有下文?”
她点头,张口添了添手里的笔,完整一句“衣带尽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跃然于纸。
写完,她抬头看凌落,却见他去了他的书案。她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又是一阵楞神。回过神,凌落已然朝她在处走来。手中拿的一张纸,放到她书案,二话不说又走回他的书案,看书!
她瞧了瞧纸张,上头写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有何不一样吗?她又仔细看。
难道不一样吗?写错了一个字而已!
好吧,的确意义不一样!“衣带渐宽终不悔”写成“衣带尽宽终不悔”!此“渐”而非“尽”呐!未填写后半句的话,真的瞧不出来她写错了!
她突然脸红心砰砰,埋头研墨!在不经意间,偷偷看他。
“那似乎恒远的时日,如今回不去了!”落天鸽潸然泪下。不过想起当下还有一桩可喜之事,她抹了眼泪,问道,“青梨呢?我好想她!”
夏子汀确定,眼前的人确实白鸽。他走到落天鸽身边坐下,安慰道:“如果你信有来生,会再遇见他的!”
“别想岔开话题,”落天鸽两眼泪水汪汪,即便她忍着不哭,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要往外翻。“我问你青梨在哪?你带我去见她!”虽从夏子汀言语有不好预感,落天鸽不愿相信。
夏子汀看着她的眼睛一瞬,移开看向夜空,淡淡地说:“她不在了!”
落天鸽不信,抬起拳头往夏子汀身上抡,“你又骗我!夏子汀你丫的又骗我!”
“我没骗你,我从落天晓那接她出来的时候,她便只剩下一口气!后来我找最好的大夫给她医治,大夫说失血过多,救不了!”
青梨…她答应青林要好好照顾青梨的!落天鸽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大颗大颗往外涌,落天鸽抓住夏子汀衣襟,歇斯底里怒吼:“是落天晓!落天晓害的青梨,是不是…”
夏子汀未应声,这样大的声音如何继续谈话,随后打晕落天鸽。任她再这么咆哮下去,整个楼的人都会被她吵醒。
离开瑞安近一年,他几乎都在南国陪青梨谋事。两日前,他本与青梨一起离开天府城,后来尹入传信聂鑫受伤,只好带药折返。幸而未让青梨跟来,否则,落天鸽…当下后她未向聂鑫坦白之前的身份,不知往后…
她,留是不留?一年前用白鸽的死,唤聂鑫对天下归一的决心!一年后需用落天鸽,助聂鑫一统天下!
夏子汀仔细瞧着落天鸽变化的面容,她居然是瑞国的公主!世间的缘故,当真是其妙!聂鑫与她,到底是缘深!
聂鑫很快闻声而来,见落天鸽瘫软在夏子汀怀里,顿时脸色难看!
呵!来得真是快!夏子汀连忙将落天鸽推进聂鑫怀里,解释道:“她索问青梨之事,我不能如实告知,只说青梨已死,谁知她又哭闹,只好如此。”
“她青梨是何关系?”聂鑫揽落天鸽入怀,难看的面色变得柔和。他帮她擦去睫毛上的湿润,褪下身上的披风,覆在落天鸽身上。
“她说是妹妹。”见聂鑫诧异,夏子汀又作解释,“非亲,为结交。”
即是如此,聂鑫没有怪罪之理,挥挥手,让夏子汀退下。他看着怀里的人儿,尤为心疼!修长的拇指又一次擦过她泪湿的睫毛,抚过紧锁的眉心,希望能让她好受一点。
过去往事,不过是负累。
良久,聂鑫轻轻在她耳畔说:“落天鸽,你看今夜的月色多么美…不要想其它,有些人,他们会在另外一处,好好活着!有缘自会相见。”
星辰之间,月亮只有一湾。
落天鸽靠在聂鑫的胸膛,栖身漫夜星空。在聂鑫怀里,她睡得很香。这一觉睡去连日疲惫,容光焕发。当然,落天鸽是在聂鑫怀里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