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之前,赵景柯握住她净白的手腕,一串香气馥郁的沉香手串从手指滑落腕间,和她的白玉菩提手串黑白交叠。他看着苑宇彤手腕的配饰,满意地颔首说:“好看。”
一辆林肯领航员在楼下等着他们,苑宇彤上车之后柳眉微挑,问:“换车了?”
赵景柯为她披上黑色羊绒流苏披肩,裹住她裸露在外的后背,“嗯,低调点。”
这车看起来和低调根本不挨边,穿过闹市区路人频频回头。
车开了很久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苑宇彤折腾一天也有些疲倦,想靠着座椅休息一会儿,又担心压到发型师给她卷了两个小时的头发,挺直脊背端坐着,丝毫不敢放松。
她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挺漂亮的,漂亮的代价也是真的累。
赵景柯托着腮看着眼前雍容端雅的女子和前阵子穿着百褶裙在车里吃烤红薯的女孩好像完全是两个人,在心里暗叹,难怪有人说女人善变。
车速渐渐放缓,赵景柯碰了碰她的手肘,指着窗外问她:“你知道这是哪吗?”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庄园独栋别墅,线条鲜明,造型对称,孟莎式的屋顶,雕花的廊柱,典型的法式古堡建筑风格。
苑宇彤懵懂地摇头,赵景柯说:“这是苑叔叔新买的庄园别墅,今天的酒会就在这儿,是他新买的。”
呵,这么一说这里还真像基督山的府邸。
车子停在门口,她的心倏然紧张起来,慢吞吞褪下披肩,赵景柯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虽然有人教过,但她还不太适应穿高跟鞋,赵景柯伸出手臂,她自然而然挎着他的胳膊,拇指和食指却暗地里紧捏着他熨烫平整的西服袖子。
他低头掠视,暗暗一笑,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给她些许抚慰,她才松开一点,保持住端庄的姿态。
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晦暝,天空黑茫茫一片,抬眼不见星月,那幢别墅灯火辉煌仿佛是一个孤立的不夜城。
他们进入那栋建筑的时候,华贵肃穆的拱形大门被两个管家左右拉开,门内戴墨镜的寸头保镖看着苑宇彤的脸愣了半晌,她能感觉到那双眼睛正在后面盯着她,她吸了一口气,更挺直腰背,扬起了头,赵景柯的状态也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她听到耳边微茫的叹气声。
不出所料,他们进入会场的时候,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有人端着酒杯正面打量,有人斜眼瞥视,有人放下了手里的冷餐。
而她和每个初入别墅的人一样,仰首看着内门对面墙上硕大的大理石天使塑像,她感觉有些不舒服。
近三米的天使塑像被钉在高约七八米的石墙上,天使双手合十,闭眼屈膝,在做祈祷。
本应是憨态可掬的婴儿天使造型,但悬于高位,两颊瘦削,双臂也并不圆润,抿唇笑得诡异。
其他来客也许看不出塑像细微的端倪,但也一定会觉得压抑。
怪不得,这么大的空间,这么多来宾,应该是人声鼎沸,但她听到都是窃窃私语的小声交流。
苑宇彤蹙眉侧目望向赵景柯,他的目光早就从塑像挪到了会场的人群,扯着虚假的笑容,微微颔首。
他带她先去了酒台,给自己要了一杯雪利酒,给她要了一杯马提尼。
身后有人拍了拍赵景柯的肩膀,是一个穿着考究的略有肚腩的中年男人。
“赵董,听说你们最近要在印度设立工厂?”谈生意的人甚至没等他们的酒调好就过来和赵景柯搭话。
他笑容浅浅,始终握着她的手,说:“是啊,考察期已经过了,张总有兴趣?”
“怎么突然在印度增设工厂呢?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啊?”,张总伸出食指,指了指上面,又虚着音问:“有什么扶持?”
“我只能说这是顺势而为的决定。”赵景柯半眯着眼,又露出一个她没有见过的公式化的笑容,那个男人也了然于胸地笑了起来。
张总看向了苑宇彤,问:“这位小姐以前从来没见过,不介绍一下吗?”
“蓝柯,这位是西源投资集团的张总。”他捏了捏苑宇彤的手说:“张总,这是我女朋友蓝柯。”
张总伸出手的时候赵景柯很自然地松开了苑宇彤的手,她也礼貌地与张总轻轻握手。
“蓝小姐有种古典美,是明星吗?很抱歉我不太了解演艺圈。”
赵景柯回话说:“蓝柯是做陶瓷微书的艺术家。”
苑宇彤有些脸红,艺术家是赵景柯在抬高自己,她连一件正式的作品都没有,人家真去查也是查无此人。
“艺术家,难怪气质不俗。景柯,你之前都把蓝小姐藏在哪里?竟然没人见过。”
“自然是藏在深山密林里。”赵景柯侧睨了一眼她,张总不明就里只当是个玩笑。
“景柯,那边还有几个投资集团的高层,今天就等着见你呢,我来为你引荐。蓝小姐不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