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后的第二年生下了一个女儿,再后来弟弟裴恪金榜题名成了探花,又娶了郡主为妻,就这样,裴家逐渐地兴盛起来。
可后来只能说是世事无常。
“逢惜,舅舅先前不是不愿见你,只是……有些不敢看见你这张肖似你母亲的脸。”裴恪的语气有些动容,“当年你走失后,你母亲茶饭不思日渐消瘦,最后得了病,而那畜生竟忙着纳小妾,不仅对你母亲疏于照顾,还放任小妾作践她,最后竟短短几年就病入膏肓,舅舅得知消息时以已经太晚了,若我能早点察觉异样,这样说不准你母亲就不会死,你们母女俩也不会天人永隔……”
逢椿听完后,只觉得五雷轰顶,这种隐秘的往事她也是初次知晓,在侯府,自然是没有人会说与她听,不过她是知晓的,自己的生父长宁侯是多么混账的一个人,对结发妻子生下的女儿不闻不问,眼中只有他那个不成器的宝贝儿子。
耳边回荡着舅舅方才的话,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当年自己被拐后,生母在侯府里过得竟是这样的日子吗,她不敢想,若她没有被养父母收养,还能有机会活着回到母亲出阁前生活过的地方吗?
“舅舅,我不怨你,若母亲在天有灵必然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自责。”逢椿道,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一处两层小阁楼前了。
裴恪指着那座阁楼说:“逢椿,这是你母亲未出阁时的闺房,上面还有一些她的遗物,当年你母亲故去后,我和你舅母得知真相气不过去找那畜生争执了一番,最后把你母亲惯常用的东西都带了回来,最后都搁置在这座阁楼里。”
“燕燕,你带你表姐上去看一看吧,阿爹年纪大了,见不得这些。”裴恪拧了拧眉心,随即被小厮搀扶着回房。
逢椿仰头,定定地看着这座小楼,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和她样貌酷似的姑娘,在阁楼上极目远眺……
这天晚上,逢椿还是宿在了尚书府,同样,小厮也去将军府的门房处递了信。
表姐一直在府上陪着自己,裴燕高兴坏了,第三天又拉着她去逛了今日原打算的成衣铺子。
而第四日她又兴冲冲地决定两人一起去京郊的庄子上看一看。
裴恪听了也没有异议,毕竟他前日同外甥女言说了那么多伤感的过往,外甥女眼见的面上也没了笑容,让燕燕多带着她出门散散心也是好的。
父亲没有异议,裴燕高兴坏了,不过对着表姐她的说词便换了一番:“表姐,你明日可否同我一起去京郊的……月老庙,那里的斋饭甚是好吃。”
逢椿初时听到这名字便微微愣了神,问道:“月老庙可是求姻缘的?”
裴燕扭着帕子,别过头羞涩地说:“正是。”
原是她今年到了及笄的年岁,可以许婚了,父亲早已给她定好了人选,可是她不想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这般交托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所以她决定自己去争取一番。
争取的第一步,自然是先去问问天意。
“……”
逢椿听了她的一番话,戏谑地笑了笑,登时明白了,那庙里哪是有什么好吃的斋饭……
突然,她们的出门计划被迫中止了,因为俞澈上门来接逢椿回去了。
裴燕虽然心里一肚子火气,但她又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人家才是正经的夫妻,妻子外出不归,丈夫来接,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因此,她也只能瘪着嘴,眼睁睁地目送着表姐上了印有将军府徽章的马车。
“小姐,表小姐回去了,那咱们也回府去吗?”小丫鬟凑到裴燕的身边问道。
裴燕呼出一口气,插着腰,气鼓鼓地说:“不行,好不容易有了出去玩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弃呢,只要你们不要说漏了嘴……”
马车上,逢椿和俞澈相对而坐。
又是几天未见,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相对无言。
俞澈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夫人在岳舅家玩得可开心?”
“开心。”逢椿应得言简意赅。
俞澈接着问:“我不知夫人今日要和裴家表妹出门,贸然前来,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夫人可否告诉为夫,你们原是打算去哪?”
“月老……不,”逢椿连忙改口,“去城外的庄子上。”
俞澈哑然失笑,随即道:“今日是为夫的错,改日为夫陪着夫人一起去就当赔罪,可好?”
不好,逢椿在心里回道,可这话她必然是不能直白地说出来,而且在看到俞澈的那一刻起,她猛然想起了这几日被她忘却掉的自己现在的处境。
估摸着时间,老将军许是还有□□日便要带着大军回来了,她不能再这般拖下去了,定要快点与俞澈和离。
“夫君,我有一件事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