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他语气也软和下来,语重心长道:“其实我今日来,除了感谢沈兄的搭救之恩,也是为了给沈二姑娘提个醒,莫要为不值得的人搭上宝贵的时间。沈二姑娘单纯善良,不知世事险恶。傅世子他终究是随心所欲的性子,他担任监察御史,监察百官,监察朝务,更甚者他连我都可以监察,这样的人迟早有一日会带来无尽麻烦。
我猜错了便也罢,若没猜错,希望能给沈二姑娘带来一丝警醒,别为了他连累家人。”
他微侧着头,语气平和淡定,以他对沈萩的了解,她应该不会为了个男人舍弃家族,明知傅英辞是麻烦还继续招惹,她该知道孰轻孰重,该舍弃便决计不能犹豫。
沈萩红了脸,眼圈也红红的,环顾四下怕被家人听到似的,垫起脚来说道:“多谢殿下提醒。”
霍行点头,刚要安慰,便听沈萩又道:“可是傅世子他长得太好看了,是京城最好看的小郎君,且他人品好,纯善至真,最是简单通透的人了。殿下没猜错,我是喜欢他,而且是很喜欢他。
他肆意洒脱,不像有的人绵里藏针,表里不一。他若是也能喜欢我,必定会一生一世把我捧在手心,绝不辜负我。”
霍行蹙眉,看她那天真烂漫的表情,心里很是不屑,然面上却一派正人君子模样:“沈二姑娘年纪还小,很多事看不透彻,其实世间还有许多优秀的郎君,他们....”
“他们定不会比傅世子更好了!”沈萩固执地打断他,声音压得低低的,“自小到大,有人图我沈家权势,有人图我长相,有人口蜜腹剑,表面说的天花乱坠,背地里左一个通房右一个侍妾,青梅妹妹藏着掖着....”
霍行的眸渐渐深邃起来,双手攥成拳背在身后。沈萩却像是没看见,仿佛当真在说寻常不过的事,小女孩的幼稚简单像是一张白纸般呈现在霍行面前。
“傅世子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不管他做了什么,接下来会遇到何种麻烦,我都会跟他一起承担。”
马车行驶,坐在车内的霍行终于卸下伪装,一双凤眸冷鸷到了极点,太阳穴处汩汩乱跳,一拳捣在小案上,将那茶水震得溢出盏来。
若不是为了拉拢沈家兵权,他何故于跟这么一个愚蠢幼稚的女人浪费耐心。
高廉听到动静,不久骑马与车并行,低头沉声询问:“殿下,派去监视沈二姑娘的人是否需要撤回。”
半晌,霍行冷冷道:“继续盯着。”
她蠢,沈家人总不会都是蠢的。在窦尧之死上傅英辞有脱不开的干系,经过舆论的发酵,他的名声只会更臭。沈家要嫁女儿,无论如何不会挑傅英辞这样的人,谁挑他,都是无穷尽的麻烦。
翌日停了淅沥的小雨,天更冷。
沈萩让青栀和红蕊找出来素净的衣裳和配饰,青栀为她梳妆完,簪上一对双股白玉钗,看了眼雕花铜镜,“姑娘,有点太淡了,不然换上那对石榴红的步摇,显得气色好,人也鲜亮。”
沈萩对镜看了看:“不必,要去登门吊唁,自然要穿的寡淡些好。”
青栀和红蕊瞪大眼睛:“姑娘要去给谁吊唁,咱们府中没收到帖子,老爷夫人也没动静啊。”
沈萩起身,走到门口站定。天愈发寒了,风吹到面上刀子似的割着肌肤,她在心里将事情始末来回思量数次,确定妥善后深深吁了口气。
“走吧,去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