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跟这件事有关的?”陈父并不关系陈剪阳讨不讨厌姜裕晗,只想知道姜裕晗跟这件事的联系。
陈剪阳原本是打算把是事情说出来的,但是当陈父用命令的语气问他事情缘由的时候,他却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你自己去问姜裕晗不就知道了?反正,在你眼里,姜裕晗说话也更可信、更动听一点。”陈剪阳说。
陈父似乎真的被说服了,他当真陈剪阳的面给姜裕晗打了电话,姜裕晗似乎是跟陈父说了很多,因为陈父这边一直在沉默。
陈剪阳不知道他们到底讲了什么,但他坚定地认为,姜裕晗在讲述的过程中不可能做到客观。
这不是偏见,这是从小积累起来的经验。人都是喜欢美化自己的,姜裕晗属于那种格外喜欢美化自己的人,她也十分擅长做这件事,因此,她的话并不能全信。
当然,也许是军队管的严的缘故,姜裕晗还没有堕落到说谎成性的地步。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真的。她嘴里的话,底色都是诚实的,但是细节处加满了引人误会的细节,听到人耳朵里完全不是她说的那个意思。
很快,陈父打完了电话。他冷眼看向了陈剪阳。
两人眼神交汇的时候,陈剪阳察觉到了陈父眼神里的情绪,他的反应完全在陈剪阳的意料之中。
“你再跟我说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陈父对陈剪阳道。
他说话时候的重音放在“再”字上面,陈剪阳知道,他这并不是想要“兼听则明”,他只是在兴师问罪。
“她说什么了?”陈剪阳问陈父。
“她跟我说,你在学校里根本没有什么朋友,很排斥跟其他人的相处。似乎还跟同学有矛盾?”陈父问。
“她原话这么跟你说的?“陈剪阳问。
“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陈父说。
陈剪阳在心里把这句话,颠来倒去,正推反推了好几遍,才终于猜到了可能正确的原版回答。
“她是不是跟你讲,我在课上拒绝跟其他同学组队啊?还说我态度很差。还侧面跟你讲,我的那些同学有多友善。完了还劝你教导我,要我多交朋友?”陈剪阳问。
陈父没说话。
陈剪阳继续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能稍微好好想想吗?我,被投毒了。然后你现在在这儿质问我为什么不交朋友,为什么排斥跟其他人相处?还要怪我跟同学有矛盾?”
“哦对,”陈剪阳一拍脑门,又想到了一些事情,“她该不会还跟你讲了叶衔雨的坏话,说叶衔雨要害我吧?这话是不是刚好说到你心坎里了?因为你也觉得叶衔雨不是好人嘛,对不对?”
“交友要谨慎!你一个人在外面,这种道理,你不该不懂。”陈父说。
“什么样叫交友谨慎呢?”陈剪阳问,“跟事情发生之后第一时间带我去医院的人绝交,然后去跟课上给我下药和看热闹的人交朋友?这样就叫交友谨慎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交朋友要有判断力。”陈父又说。
“你这不是在放屁吗?”陈剪阳的耐心已经耗尽了,“我跟叶衔雨交朋友靠的不是判断力?你怎么总是喜欢一边摆谱,一边说点虚话啊?你说这些屁话有什么意义呢?反正就是,你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交朋友,但是叶衔雨肯定不行,是吗?
“你除了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之外,还能说点别的东西吗?否定天、否定地,你倒是给个切实可行的建议啊?屁都说不出来。“
在陈剪阳咄咄逼人的质疑下,陈父依然维持着原本的态度,那不动如山的模样,真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稳重而可靠的人。
“这件事我会再去查清楚的……”
陈剪阳打断了陈父的话:“你查什么?警察不是已经给你查清楚了吗?怎么了?警察的话你也不爱听,得去查出一个自己爱听的版本?装什么好父亲呢?“
陈父被说得生气了,语气又强硬了几分,他怒道:“我希望你能学会尊重长辈,尊重你的老师,也尊重我。“
“我对你们的态度,全靠你们自己凭实力争取。你要真觉得我态度有问题,你就回去反思一下自己。要是实在想不通呢,就去找几个能跟小孩和睦相处的爹,跟自己做做对照,发现发现自己的问题……“
陈剪阳大逆不道的话还没说完,陈父的耳光就已经甩到了他的脸上。
陈父的力气很大,那一巴掌又完全没收着,陈剪阳一下就被掀翻在了沙发上。
巴掌落下的时候陈剪阳还没感受到疼,但没过多久,痛觉神经反应了过来,陈剪阳就开始觉得自己的耳朵里好像被点了一把火,灼痛愈演愈烈,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流泪。
但是他并没有哭,他非常痛快地笑了起来:“你可真是个好父亲啊。“
陈父也回了一些话,但是陈剪阳根本听不清。
他耳朵一直在耳鸣,灼痛着的耳膜受不了任何声音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