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一个还不是女婿身份的人,不能无礼地去劝阻将来的岳丈做想要的事。
季濂只能希冀张瑞绮去说服生父,延后回乡,或者干脆先不回乡:“在我的梦里,伯父出了意外,他遇到了山匪,山匪杀伤了他,他……”
“你怎能如此诅咒我爹?”张瑞绮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不,这不是诅咒,我梦到过!我梦到过的事,是会发生的,在同一个梦里,我还梦到韦玉声溺水而死!如果不是你救了他,他的确已经死了!”
“……”
张瑞绮半信半疑,但最终动摇了。她曾尝试劝说张御史,但张御史心意已决,他一定要在这最好的春日里回乡拜祭祖先。
“那好,我和爹同去。”她说。
“什么?!”季濂更加被吓得魂不附体。
做爹的坚决,做女儿的也坚决。
季濂和张瑞绮为此发生了争吵。
然而,张瑞绮寸步不让:“你梦见此行会造成分别对吗?我会和我爹同在,如果你的梦带着预知的能力,那么我用我的命运赌我爹的命,我会回来和你成亲,我爹也会回来。”
张瑞绮对张御史说,她要和他一起回乡,亲自拜过祖先,祖先必会更庇佑她。但是,她有个条件,她体弱,又是女流之辈,带的东西也很多,她要求雇武行的人护送。这不是多严重的大事,不过是多花些钱,张御史乐呵呵同意了。
季濂说不清他的伤心难过是怎样涌上心头来的。
也许,是因为意识到张瑞绮不信他,偏要用她自己的命去验证他是否撒谎。
前世,每一件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纵然有偏差,应该也是如韦玉声落水一样,遭遇不会改变,不一样的,在于结局。
开始和结局……
在于,结局。
他沉郁晦暗的心,在午夜时分猛然惊跳,他弹起身匆忙地往外走,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被短案绊倒。
宝清被声响吵醒,睡眼惺忪地端一盏油灯站在门外:“郎君……怎么不点灯啊?”
季濂捂着被磕破的膝盖,疼得龇牙咧嘴:“你在那里发傻吗?我疼死了,快拿伤药来!”
宝清还嘀咕说,他火急火燎拿伤药包扎做什么,敢情是大夜里要出门。
“可不能!”宝清抢步跑到前面,扒在门上不给他出去,“郎君你醒神没有?这才子时,哪有这个时辰去拍别人家门的道理,再有急事,等到天亮不迟!”
季濂这时才想起,这是万籁俱静的夜里。
他那么着急,原是准备到张家去的,他要告诉张瑞绮,他会将叫家里的护院跟着他们,以便保护他们的安全。
长夜漫漫,终到天明。
季濂满心振奋地赶到张家,他见到迎面走来的张珏,快活地说道:“我想到两全的法子了!绮娘呢?她起来了吗?正在梳妆吗?”
“你找瑞绮?”
张珏站在长廊下,他叫住季濂:“不必进去寻她了,她不在。她和父亲,昨日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