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们去猜,咱们不用活在别人的评价里,”林珑说,“自己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福宝听不懂林珑的话,就觉得听姑娘的准没错。
林珑有意提福宝做香醋厂的管事,在去生产车间的路上,她问福宝的意愿,“你跟我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又是我的心腹丫鬟,管事让你来当,我最能放心。”
“奴婢可以吗?”福宝语无伦次,她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这样的出路。
“你是我教出来的人,就算有哪里做得不好,也有我在后面帮你担着,你只需要想,你愿不愿意。”
“愿意的,”福宝忙不迭道,“奴婢愿意,全凭姑娘吩咐。”
把香醋厂的部分管事权交给福宝后,林珑加速酿醋进度,把仓库收进来的两千石糯米全用完了。
生产车间热气蒸腾,福宝过来找林珑,“姑娘,外头来了十几号人,说是过来巡哨站岗的。”
林珑说,“是如林寻来的,你先看着安排。”
殷侗已经离开了半个多月,没说归期。
第一批香醋进入陈酿期,林珑才有空闲时间去府城买人。
福宝要管香醋厂的日常事务脱不开身,林珑带着郑老五的大孙女郑大花,在郑老五三儿子郑三柱护送下去了府城。
清晨出发,行了一天的路,赶在日落前进了镇江府城。
刚下马车,城门做掮客生意的小工,见林珑几个生面孔进城,快步近前来,“小娘子刚来镇江?定好客栈了吗?”
掮客一眼看出林珑是这几人里的主心骨。
“需不需要小的带你们去找客栈,这城里各家客栈没有比我更熟的了,”掮客自吹自擂,“贵的和便宜的都有,看您想要什么?”
林珑让他带路,最后选好客栈,定了一间上等房和下等房。
郑大花陪林珑住上等房,郑三柱住下等房,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府城里正经住上客栈,叔侄俩人笑得见眉不见眼。
分开前,郑三柱叮嘱郑大花好好伺候林珑,郑大花忙应下。
第二日,林珑用过早膳后,跟掌柜的打听到卖官奴的地址后,带着郑家叔侄去买人。
林珑来得凑巧。
三日前,府城衙门刚处理了一桩滔天大案,阖府上下几百口人全被关进大牢,管事下人查明涉事深浅程度后,于今日遣卖。
府衙门厅里人有点多,都是各府过来买人的管事,犯官府里的下人在这里会被先挑一轮,被挑剩下的,再交由牙婆带去其他地方卖。
管卖人丁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两个人分别接待来自各府的管事,林珑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优先被带去挑选的都是府第更高的管事。
林珑初来乍到,是生面孔,等着买人的管事嬷嬷打量她,自来熟的搭话,“姑娘府上是哪家的?”
这小娘子实在生得好,看她一眼就不想把眼珠子从她身上移开。
“我不是本地的,”林珑笑,“嬷嬷是哪家的?”
管事嬷嬷说了个姓,“我家老爷是做布庄生意的,镇江府已经好多年没出这样的大案了,难得赶着一次机会,我听到消息就赶紧过来了。”
世族大家调|教出来的下人待人接物有眼光,办事有章程,在门户比较低的商户看来,是差遣派人的好手。
所以每次有抄家大案,门第不高的管事就会过来买人。
林珑微笑颔首。
管事嬷嬷看着满堂的人,跟她抱怨,“还不知道得等多久呢,太晚进去,好货都被别人挑走了。”
***
新政推行,江南各府成为新政改革要地。
无他,江南各府实在是太有钱了,是所有待宰羔羊中最肥的一只。
殷侗接到京城密信来府城后,用了十来天搜到镇江府郭同知在盐政、粮政上的贪污证据。
证据递到知府案头的头两日,整个府衙如往日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动静。
直到一个年轻男子前来击鼓鸣冤,状告同知以权谋私、草菅人命,拖泥带水贪污一事才摆到明面上,也是这个时候,殷侗出现了。
在整个镇江府衙的官员看来,殷侗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他有皇帝的面子和国公府的能量,因此官员对他都恭敬讨好。
原本打算和稀泥放过二把手一马的知府,在见到殷侗后,很快改了主意,派人彻查郭同知的贪污罪证,尽管证据早就摆在他案桌上,但该走的流程,他一节不漏的走完了。
证据确凿,郭同知被关进大牢后,同知夫人来找知府夫人说情,未出事前,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夫人交情甚好,知府夫人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应下了郭夫人的请求。
晚上知府回来后,知府夫人提起此事,当即被知府拒绝,“这件事闹太大了,没办法当做没发生过。”
知府夫人说道:“做个样子给外人看就成了,他出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