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是上书院的必经之路,匡莹莹自李清走后变一直在抽动肩膀,让人从背后一看就知道她在哭泣。
蒋如尘隐在拐角处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见她哭个没完,蒋如尘实在不耐烦等她。
不就是被个无耻之徒辜负了真心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天还没塌下来呢。
“你要学孟姜女哭长城吗?再哭,凉亭都要被你哭倒了。”
匡莹莹泪眼婆娑的转身,纤细的肩膀还在抖动。
“是你?你怎么在这?”
许是见到往日的情敌,不愿丢面子,匡莹莹用手帕遮住自己的脸走到亭柱后边,以掩丑态。
见她好歹有点自尊心,蒋如尘慢步沿着台阶走到凉亭前的小道上,不远不近地说道。
“我在哪不需要你操心。倒是你大老远的跟着李清从梁平县跑到临城府来,倒是勇气可嘉。”
不提也罢,一提匡莹莹就开始泪眼朦胧,颤着声音道:“休提此事,你以为李清没有在我面前百般羞辱你嘛。你既看完全程,便知我们同病相怜,何苦讥讽我。”
蒋如尘怔愣片刻,随即莞尔一笑。
此刻匡莹莹的话语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本以为她还要沉寂在被抛弃的情绪中许久。
“同病相怜?你错了,我可从没对李清上心过。”
这下轮到匡莹莹惊讶了,抽噎声顿住。
“那你为何在他痴傻的时候……”
“此时的李清非彼时的李清。”蒋如尘望着前方的山路,平静道,“你或许喜爱清醒的李清,但我始终认为痴傻的李清才是真实。”
“你……”匡莹莹半响吐出一字,但看着蒋如尘泰然的面容,到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蒋如尘无视她一脸惊讶的表情,要不是要经过凉亭,她才不会多管闲事。
“既然止住眼泪,就不要再流了。”
蒋如尘转身一笑,将手中提着的蜜饯,抛到匡莹莹身前,见她手忙脚乱地接住,戏谑道:“吃点蜜饯,压压心中的苦味。”
“我没有心苦,才不需要你的蜜饯。”
听见蒋如尘的打趣声,匡莹莹红着眼咬住下唇反射性地嘴硬,但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抓住蜜饯袋子不放。
“随你喽。”
蒋如尘挑挑眉,利落的转身离去。
白鹿书院隐落在山峰处,而藏书阁的位置则在山峰顶端,所以蒋如尘是破费了一番功夫才到达门口的。
递上牌子一进阁内便见到成群的学子或站或立在整齐排列的书架旁。
浩如烟海的书籍让她顿觉学识之浅薄,不敢大声惊扰他人。
不过蒋如尘不知道的是,她一进藏书阁就引起众人的注意。
眼含秋水,眉如春山,淡粉色的嘴唇微勾,正似三月桃花开,春意袭来。
“可是蒋姑娘?”
一位身着青衫,雍容闲雅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询问。
“正是。”
蒋如尘察觉到四面八方好奇惊艳的眼神,这才发现藏书阁内竟没有出现一名女子。
“封大人吩咐过,若是姑娘来此,便直接去雅间。姑娘,此处多有不便,请随我来。”
听到藏书阁肖管事和那名进来的美貌女子对话,不远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学子也无心学习,竖起耳朵探听。
肖管事见众学子心思浮动,便直接将蒋如尘引到二楼的雅间,吩咐人将她所需要的的书籍取过来。
待两人一走,一楼便传来细细碎碎的讨论声,讨论的话题就是前头出现的女子。
对肖管事能够靠近美人,话语中颇带艳羡之色。
“尔等皆习孔孟之道,怎可因美色而懈怠学业。藏书阁是正经的读书场所,不是声色犬马之地,若有人再喧闹,还请出去。”
在大家讨论之际,也不乏有一些意志坚定的学子站出来指斥这种不礼貌的行为。
其中站出来说的声音最大的便是书院当之无愧的魁首杨向东。
此人性情刚硬,向来不喜浮浪之人,遇有不平事常常会站出来仗义执言。
因为说出来的话难听,被他得罪过的人常以杨大炮来称呼他。
幸好的是白鹿书院向来兼收并蓄,包容不同思想流派。杨向东作为农家出身的学子也有一大堆的支持者。
“又是杨大炮,真是多管闲事,要不是山长看重他,早就要他好看!”
刚刚在藏书阁喧闹的人很快被赶来的藏书阁管事们给赶了出去,狼狈的模样引来其他学子的瞩目。
为首闹腾的最厉害的王家子弟王奕最是怀恨在心,想他出身官宦世家,如今却在书院中屡屡被一个贫家子所压制,实在没脸的很。
以前不是没想过要去给杨向东下绊子,但此人性情虽直,但也不是蠢人。
每次都能被他逢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