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识,也信重他;能力,曹阳能在不到一月;时间里做到从五品;位置上,靠;当然不是那张姣若好女;面孔。
而曹阳也;确不曾叫他失望,即便全然不知宫内西阁通过数日查账所得出;结论,却仍旧推导出了与之相近;最终结果。
他跪倒在地,顿首道:“陛下恕罪,臣冒昧;做了一件事。”
嬴政道:“什么事?”
曹阳道:“臣暗中使人监视丰州至长安;沿途驿馆,因为臣想知道,是否会有人同邢国公联系。”
嬴政眉头微动。
曹阳告罪一声,方才继续道:“臣万死,先前也曾听闻陛下有南风之好,甚至因此在即位之初传召邢国公还京。后来臣入宫见驾,方知陛下天纵英明,绝非愚钝之君,既如此,又怎会如此轻侮国之重臣?”
“臣这才想到,传召邢国公还京也好,以日代月为先帝守孝也罢,都是陛下继位之初几日发生;事情,故而臣想,或许这两件事都非陛下;本意,而是有人心怀不轨,妄图以此打压天子声望。”
他抬起头,眼底闪烁着利刃一般;锋芒:“此人选择将邢国公推上风口浪尖,可见与邢国公并无深交,既怀颠覆神器之心,就必然不会放过交好邢国公这个边关将帅;机会,既然如此,他非得抢在邢国公入京之前与之取得联系不可……”
“黑衣卫在毗邻京城;一处驿馆中,发现了几个行踪鬼祟之人,寻根追查下去,一直到了纪王府门上,而邢国公入长安之前,纪王世子更曾经前去与之会晤。”
“很好。”嬴政指节扣了扣桌面,赞了一声,又问他:“你可知道纪王世子;身世?”
曹阳听天子如此言说,便知自己所言之事,他怕是早已知晓,当下心中一凛,神色愈发恭谨:“臣听说,当年纪王妃之母卧病,纪王妃身怀六甲,归宁探望,途中马车承重轴断裂,纪王妃受到惊吓,就近于一户农家产下世子。然而就在前年秋天,却有人揭发纪王世子原来并非纪王夫妇亲生,而是那户农家趁着纪王妃生产之后场面混乱,用自家刚出生;儿子鱼目混珠……”
“真正;纪王世子虽长于农家,却阴差阳错得到俞大儒看中收为弟子,用几年时间考察其秉性,最后又将爱女许嫁给她。”
“真假世子一案爆发之后,因为牵涉到宗室王位传承,甚至惊动了先帝,令有司彻查清楚之后,先帝下令将涉案之人腰斩弃市,纪王世子也得以还家,与纪王夫妇团圆……”
曹阳从前只是小民,自然无从得知京城王府中事,后来他得嬴政看重,入黑衣卫为小吏,所做;第一件事,就是将黑衣卫内部可以查阅;文案悉数翻阅,做到凡事心中有数。
此次听底下人回禀,道是案子查到了宗室身上,他立时便警惕起来,再听闻那家宗室乃是纪王府,也就顺理成章;想起了这桩真假世子;大案。
如今天子又提起这桩旧案……
曹阳心头一突,继而便听天子;声音自上方传来道:“你既知前因,朕便无需赘提。朕只要告诉你一件事——现在;纪王世子,并非纪王夫妇;亲生子。”
曹阳瞳孔猛地一缩,神色难掩惊诧。
这案子……可是先帝亲自办;啊!
须知彼时先帝御极已有数十年,手握内卫,这案子又是慕容氏;家务事,并无勋贵及朝堂要臣参与,如此几个条件累加起来,怎么可能办错?
除非,是先帝故意为之……
可如此一来,新;问题又出现了——先帝身为大宗之主,为什么要弄虚作假,叫外人去纪王府鸠占鹊巢?
嬴政见曹阳神色几转,面露思量,并不急于发话,只待他自己想通其中关窍。
而曹阳也没有辜负他;期许,很快便抓住了乱麻中;一条线。
“黑衣卫本就是由内卫而生,本部档案记载都原封不动;保存着,臣马上回去细查真假世子一案;卷宗,无论是否有所删改,顺藤摸瓜,都必然会发现端倪。”
曹阳道:“当日臣看完真假世子案;卷宗,只以为此案早已经尘埃落定,故而不曾多想,现下陛下提点,那位俞大儒——纪王世子;老师兼岳父,身上只怕大有疑云。”
嬴政见他抽丝剥茧,三两下抓到了脉络,不禁欣然颔首,又叮嘱他:“去吧,替朕把这只老鼠从洞里挖出来。行事小心些,不要打草惊蛇。”
曹阳郑重顿首:“谨受命。”
……
六月;天真正灼热,蝉鸣声响彻整个盛夏。
嬴政在太极宫待得闷了,便起驾往西阁去。
往来;宫人内侍远远望见天子出行;仪仗,便恭谨而顺从;垂下头去,以最谦卑恭顺;姿态,表示自己对于当今天下最高权力;敬服。
宫里;人都是墙头;草,最会观察风向。
从前天子初登大宝之时,宫中便是两宫并尊;局面,皇太后所居;兴庆宫稳稳压制太极宫一头。
不过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