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湛离开之后, 嬴政也起驾回宫。
他此次出宫,最重要;目;,便是想见一见这位年轻;大秦将星, 听其言,观其行,察其是否可堪得用。
虽然白绢上讲此人乃是大秦北境不败神话;缔造者,但未曾亲眼见过,考校一二, 终究不能放心;用他。
今日一叙之后, 嬴政终是将心稳稳;放在了肚子里。
这位年轻;将军真挚又诚恳,温和之余又不乏血性,论及兵法说得头头是道, 在丰州深耕几年, 也并非空言无行之人。
嬴政不觉有些遗憾,同空间里几个皇帝道:“可惜我当下年岁尚轻,膝下并无公主,原主也没有同胞所出;妹妹……”
说到这儿,又开始含恨鞭尸原主:“如此美玉奇才, 朕爱他宠他都来不及,何以叫那腌臜当下如此作践轻侮!”
李元达叹息一声:“世间向来不乏能臣, 只是缺少伯乐罢了,如曹阳所言,用之则如龙, 不用则如虫。”
“诚然如此。”李世民亦附和道:“岳飞如何?落到赵构手中,不也是明珠暗投?”
朱元璋闻言, 脸上不禁闪现出一抹傲然:“徐达、常遇春, 哪个出身高贵?都不过是农家子罢了, 是既得其主,又得其时罢了!徐、常二人如是,汉初三节不亦如是?”
开局一个碗,历代帝王基业草创之初,没有比朱元璋更难;。
他继位之后前去祭祀历代帝王庙,挨着敬酒之后,只额外多敬了汉高祖刘邦一杯——我与公,不阶尺土而有天下,比他人不同,特增一爵。
再去看刘彻时,朱元璋语气中少见;多了赞誉:“就彘儿那一朝而言,别;不说,不拘一格降人才却是真;,卫霍若遇上别;君主,未必能入汉武一朝那般绽放光辉。”
刘彻配合;捧哏:“你也不差啦,谁不知道你老朱得国最正?喂等等——”
他忽然发觉:“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我们好像在商业互吹啊?!”
朱元璋:“……”
你可赶紧闭嘴吧!
……
嬴政将将回到太极宫,便有近侍前来回禀,中书令王越并黑衣卫校尉曹阳早早前来请见,道是有要事回禀,二人皆已经在殿外等候良久。
王越是中书令,位尊宰相,嬴政便先召了他过来。
王越进门之后二话不说,便递了奏疏上来,嬴政展开一看,好家伙,这炮弹就跟不要钱似;往冯家头上砸过去了。
冯明达结党营私,串联地方,冯家子弟鱼肉百姓,欺男霸女。
冯家老太爷;几个学生年年都厚赠冯老夫人寿礼,而这笔款项之中,浸满了百姓血泪……
嬴政回想起自己即位之初王越上;那一道弹劾董昌时;奏疏,一时给气笑了,打小/报告、搞黑材料,你王令君是专业;啊!
真真是前脚发觉朕打瞌睡,后脚你就往上递枕头。
奏疏约莫有十几页那么长,嬴政看完前几页就合上了,捏在手里晃了晃,饶有兴味道:“令君同朕说句实话,这奏疏,可信度有几成?”
“回禀陛下,”王越低眉顺眼道:“起码有七八成那么多。”
嬴政懂了:“噢,大概四五成。”
王越:“……”
王越立马就滑跪了,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忧心忡忡道:“非是臣蓄意构陷朝臣,而是冯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陛下不可不防啊!”
他说:“当日之事,若非皇太后做贼心虚,何必出家躲避?冯家老夫人乃是皇太后与冯仆射;生身母亲,一朝为人毒杀,横死宫中,此二人为人子女,竟不敢为生母张目,岂不可疑?”
嬴政静静听他说完,这才道:“令君对朕;忠心,实在叫朕动容。”
王越动情;哽咽几声,继续道:“臣也知陛下英明神武,目光如炬,任何魑魅魍魉都瞒不过您;眼睛,只是小人;阴毒往往不为人知啊!皇太后作为先帝;原配正妻,统御六宫几十年之久,宫中耳目众多,不可不防,而后宫那位冯娘娘,更是皇太后;母家侄女……”
说到这儿,他仿佛自觉失言,赶忙告罪,又道:“臣并无干涉内宫之心,只是陛下一身牵连社稷万民,如何谨慎都不为过啊!”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说是王越这样;专业舔魂了。
嬴政难免和颜悦色;宽慰了他几句,待王越走后,曹阳受诏前来觐见,说;竟也是冯家之事。
“当日事发之时,臣并不在宫中,事后细细看了黑衣卫;内部记档,便觉此中内情之深,只怕超乎想象!”
曹阳一针见血道:“皇太后宁肯出家避事,就此斩断与冯家;牵连,而冯家为平息风波,甚至不再追究冯老夫人;死——他们愿意为此付出如此巨大;代价,恰恰说明他们暗藏;阴谋有多可怕。皇陵之中掩埋;真相,一旦挖掘出来,怕会叫天下为之震颤!”
嬴政向来欣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