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行眼泪,和着口鼻处的鲜血,一直往地上滴,看着狼狈至极。他摇摇头,尽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没那么可怕,一直望着卫嬿婉,直到最后一口气吐出胸腔。
“皇额娘,陈爱卿已经去了。他虽然身份特殊,但毕竟尽忠职守,且事实上为官多年。这次也多亏了他以信鸽传书,说的如此详尽。朕特许他发往原籍,以三品官的礼制下葬安葬,再为他修缮祖坟。皇额娘无须太过伤怀。”
卫嬿婉僵硬地扭过身子,永琰站在自己身前,进忠在背后咽了气,火器营的官兵正在搜捡北国的乱党,春枝趴在地上不知生死。她觉得天旋地转,很想就这么闭上眼睛,躲开一切不真实的事情。
“救她。还有,春婵报信去了,请皇上寻回她,平安送回永寿宫。”
永琰低垂着头,没人看的明白他的表情。他走上前去扶住卫嬿婉的手,神色如常。
“官保惊闻消息,年纪轻轻竟然突发恶疾去了。皇额娘还记得他吗?他是儿子多年的伴读,儿子甚是伤心。”
“记得,真是可惜,你得把那孩子葬的风光一些。”
卫嬿婉猛地攥紧永琰的手,咽下从胃返到口中的血。她要被情绪活活闷杀了,可是为了进忠死后的名声,为了还能保住的人,为了卫氏,她不能说,不能反驳,也不能哭。
永琰感觉到卫嬿婉手掌也变的冰冷,才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慌张,不过下一刻又坚定起来,母子俩就这样互相搀扶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