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周挽之眼瞧着一家装潢还算合心意,转身便走了上去,完全没有管宁泽的意思。
谁知这时宁泽突然拉住她的手臂:“换一处吧,我有同僚在这。”
周挽之道:“那我住这,你去跟你同僚住吧。”
云檀在周挽之耳边叹了口气:“对不起。”
周挽之抱臂看向他:“我更希望,你能知道我不开心在哪一点。”
云檀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个道歉是我深思熟虑过的。”
他挠了挠薄得能叠上好几层的眼皮,“今后的事恕我还是无法坦白,不过若是牵扯到你,我会提前告知。”
周挽之上前牵住他的手:“走吧。”
云檀疑惑的眼中暗含笑意,“不住这个店了?”
周挽之笑骂一声:“少废话,快走吧你。”
客栈占地不算大,不过胜在曲径通幽,大堂便在阁楼上方,牌匾也小巧玲珑,上书“有间客栈”。
掌柜的上来便和云檀打招呼,周挽之则在前厅逛了逛,别的不说,简约却并不简陋,很有古代便捷酒店的风范。
掌柜名叫郁青,生得一副好相貌,芝兰玉树长身玉立,周身透着一股书卷气。
看着不像个会偏守着一隅开客栈的人,应该是个游山玩水的诗人。
“客房一间,一两银一晚。”
郁青伸出手,周挽之便将银钱放了上去,郁青的手倒是没什么稀奇的,手指白皙修长,指上的茧也都出现在执笔的地方。
就是这人是个左撇,执笔和长茧的都是左手。
郁青和云檀寒暄几句,最后吩咐周挽之道:“近来年节,锦州城夜里会有庙会和唱戏班子,你们夫妻二人,有空可以去看看,若能留到元宵,还会有灯会,到时更加热闹。”
周挽之微微笑着颔首:“谢谢。”
不过出游应当是没时间了,周挽之还要办正经事。
翌日。
经过半天的修整,周挽之可以说是精力充沛,今日正巧雪霁放晴,周挽之跟着云檀前往白鹭山。
白鹭山坐落在群山环绕间,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山,山中积雪深厚,一只长尾银喉山雀扑簌簌落在周挽之身边的树枝上,抖落半枝雪混梅花。
周挽之身上披着兔毛斗篷,衬得整个人更娇小柔弱些。
前来迎接周挽之的是个精神镬烁的老者,他头发大半花白,他头上戴着一顶虎皮帽,肩上背着一张鹿皮弓。
老者逢人便笑:“在下柯云,有失远迎,听阿泽说周小弟便是那‘缝纫机’的发明者?哈哈,真是年少英才。”
周挽之自谦道:“能画出来是一回事,能做出来那才是真本事,如今跋山涉水找上柯老前辈,也是希望‘缝纫机’问世,能叫我与柯老前辈都青史留名。”
柯云乐呵呵地应下周挽之的奉承,“那图纸阿泽给我看了,确实精妙,我也按图索骥,做了几个零件,正准备拿给周小兄弟长长眼。”
周挽之礼貌道:“有劳了。”
柯氏与其说是打铁铺,不如说是个打铁的世家山庄。
山庄占地广阔 ,雕梁画栋,打铁的内间无论是铸兵器的池子,还是铸农具,甚至是家具的铸池 ,都一应俱全。
打铁汉子们全都赤膊着 上半身,大雪的天气,还是在山中,竟然一个个身上都冒着汗。
来来往往的打铁汉子,见着柯云都作揖行礼,周挽之面不改色地从打着赤膊的男人们身边走过,没有注意到云檀有些变化的脸色。
直到云檀有意无意将遮挡她的视线。
周挽之本来不想发作,但是实在被云檀挡烦了,一把将他推开,压低了声音道,“你吃错药了?”
云檀蹙眉左右看了看,全是上半身光-裸的男人,就算他现在和周挽之是假夫妻,周挽之好歹也看在他的,面子上避讳一下吧。
“你看他们的眼神能不能收敛一点?”云檀忍不住道。
叔父可是知道周挽之是女儿身的,周挽之当着他的面光明正大看别的男人,他脸上怎么说都挂不住。
周挽之半点没理解,满脸疑惑:“我看什么了?这儿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不成?”
她生活的时代科技领先这里几千年,什么样的武器她没见过,要是她能多读两年书造把枪都是轻的。
云檀实在不好意思说:“这些……匠人,都没穿衣服,你能不能别看得这么入迷……”
周挽之掏了掏耳朵:“没穿么?我没太注意,我在看墙上打的兵器,难不成你在看男人?”
云檀:“……”
“算了,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