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倾在地面上。
这样的她大概是常人从未见过的吧……
在外人看来,楚落一直都是勇往直前的代名词,不服输不迷茫,甚至说不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在任何人面前,让这种无用的情绪慢慢在硫酸之中被销毁。而今天他看到了楚落的强装无事,心疼的一塌糊涂。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坚强的人转念又回想起他妈妈程瞳和他说过的话。
余悦熙没有过多掺和别人家庭事的习惯,当时只是他妈随口一说,他也顺耳一听。现如今早已不知被埋没在哪个鬼地方的记忆却拨开层层云雾模糊的浮现在识海之中。
当时已临近中考,娇贵的少爷也已褪去了稚嫩。眉宇间显露着锋芒,脊背靠在软椅上。他妈一直在他旁边唠唠叨叨,说了半天见余悦熙一直低着头玩弄手机,便挺住了嘴,蹙着眉语气不善:“你究竟听没听到我说话?!”
手机屏幕显示出失败的图样,余悦熙烦躁地放下手机,轻啧了一声,无语地盯着他妈说:“我又不认识她,你和我说什么?”
现如今从前他妈对他说过的话已经记不太清了,只依稀记得……楚洛当时和他父母大吵了一架便离家出走了,好像是因为她母亲私自篡改了楚落的志愿,并且没有同她商量。
楚落一气之下摔门而出整整一周都没有回来。直到梵娜的母亲打电话给苏晓兰,楚落当天晚上才回来的,可两方之间关系已经彻底分崩离析。
在此之前,楚落就因为他弟弟楚清梁而和父母之间产生了一些隔阂。这件事一闹雪上加霜,算是彻底生出了不可跨越的鸿沟。
余悦熙不知道,楚落和他弟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能知道,
她不开心……
一点都不开心。
甚至可以想象出她一个人蜷缩在黑暗的角落,一点一点地带着无声哽咽,将所有悲感全部蚕食掉。余悦熙忽然很想踏破时空缝隙,去到她最无助的时候。如果他在楚落会不会比现在要这样好得多。
余悦熙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耳畔不断传来风呼啸的声音,携着湿意与凄寒,等到冷意入了骨他才抬脚走向卧室。
再次回来,余悦熙像是审视犯人的检察官,双手插兜,走的极为嚣张。程瞳看不过眼反手就是一巴掌,紧接着恨铁不成钢的幽怨表情从自家儿子房间出来了。
她现在真的怀疑,自己在医院是不是报错孩子了,同样是高二学生为什么落落就拉了那小子十条街。同样是一个母亲生的,又为什么他哥余驰就没有这么气人?
程瞳越想越不明白,内心有点崩溃。
今夜的蝉意外的安祥,被玻璃剪成多边形的光柱透过白纱帘紧贴在地面上。
室内的水声戛然而止,余悦熙缓着步子从里面走出来,身后的水雾如海市蜃楼飘忽不定,氤氲雾气,水珠沿着慵懒的发丝滴落。
余悦熙随意拨了拨沾水了的发丝,漆黑的眼睛定格在床上微微拱起的一团,有点好笑。
即使睡着了也要把自己卷成一团的小学生。
他扶唇轻笑,走到楚落面前用拇指摩挲了下她嫩白的脸颊,出乎意料的软。
余悦熙也不知道自己脑海中怎么会突然浮现白扑扑的奶萌团子。他收回了手眼眸深邃,半晌又轻轻开口:“以后你乖一点,这样我就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意料之中,没有人回应他充杂着无奈的话语,只有平缓均匀的呼吸萦绕在心间。
近乎凌晨四点多,楚落才缓慢地睁开眼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呆愣了几秒,一骨碌地从床上跳下来,转眸就看到了趴在书桌前睡觉的余悦熙呆滞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走过去。
少年趴在书桌台上后劲骨突出,细长分明的手半搭在后脖颈。清新好闻的柠檬薄荷香涌入鼻尖,让她失了神,须臾才想起拿出手机。
备注上显示消息数量:2
楚落迟到一会儿才滑到那朵百合花的头像上,两条文字就这么展开在眼前。
——我明天会带你弟弟去清城上学,你爸爸平时工作忙没时间照顾你,我和瞳姨商量说高中期间先住她那里。你现在高二了再过一年多后就要高考了,注意点自己的身体,别因为生病把课程拉下了。
——我会定期给你转生活费,你现在也不小了有些事也该自己想的了。高考填志愿也是要你自己去了解的,如果你要出国那也要想好去什么地方,该怎么去提升自己而不是每天就知道玩。
凌晨的光线没有那么足,但在经闭的昏房里依稀可以看到女孩自嘲勾起的唇角。
对于现在这个包容不下她的家,楚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父母儿时的偏爱。在一场惊心动魄的热水下付之一炬,过往的一切欢声笑语都随着滚滚热水一并蒸发,而她……
成了害弟弟留下疤痕的罪魁祸首。
现在的家,她是多余的,是可随意丢弃的垃圾。父母厌恶她,而不是恨,因为她是他们的女儿血液之中留有他们的血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