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通过玻璃倾落在车内人的面颊上。
楚落长得很好看,皮肤白皙,没有丝毫瑕疵像是一个作家的完美雕塑,巴掌大的脸轮廓线条给人一种温润柔和的亲切感。雨像断了线的风筝,在车窗上来回翻转,空气中夹杂着微微湿意与杏花香。
星德离余悦熙家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余悦熙抱着楚落进房时,一眼便瞅见他妈程瞳没骨头躺在沙发上。
余悦熙:“……”
程瞳:“………………”
“妈,客房你收拾了吗?”余悦熙抬脚向后一踢,门发出啪嗒的响声。
“什么客房?”程瞳疑惑的歪了歪头,侧目看到了余悦熙怀中的人,惊讶道:“哎呦我去!你去个学校还把人家乖女儿给拐回来了。去去去!你去一边去,身上臭汗味别熏着落落。”
这是亲妈吗?
余悦熙不明白,他脑洞大开的母亲是怎么说出拐这个字的,无奈间捏了捏眉:“你没看手机消息吗?我不是说她今天下午放学不舒服会带到家里来,让你帮忙收拾客房,你不看消息要手机喂狗吗?”
程瞳扶着楚落轻放在沙发上,听到这来自于自家傻缺儿子的指责,走到他面前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我一天干活累死了还管你这个狗东西的屁事,一天天的就知道妈妈妈,鸡都没你会叫!”
鸡挑眉:“不是我……”
“我什么我,天天吊着个脸,还真把自己当王了,你一天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你但凡有一点像你哥那样孝顺,我能活九千九百九十九岁。现在还来说我手机当摆设,我就是把手机当摆设怎么啦你不服?”
“我有钱,我!乐!意!”
好不容易程大小姐嘴停了下来,余悦熙马上接话:“妈,为什么是活九千九百九十九岁,而不是一万岁?少的那一年里你用来当孤魂野鬼翻天吗?”
程瞳话一噎:……………………
“妈妈妈妈!我不跟你打口水仗了,没意思,但咱们是不是得先把沙发上那位生命垂危的兰家乖女儿拯救过来呢?而且你确定不给兰姨汇报她女儿的生命状况?!”
“什么鬼生命垂危,你再乱咒人家落落,我今天就清理门户!”
程瞳满眼展现着“你怎么不是别人家,孩子偏偏来祸害我”却在俯身去看楚落时,由阴转晴。眸中满是慈爱,观了片刻,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打给楚落妈妈。
房外不知何处的知了长鸣一声,室内温暖的光打在余悦熙的脸上,随便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漆黑如墨的眼怎么都遮不住其中的温情,而这种情绪在程瞳回来时被收入了泥潭,无迹可寻。
“让落落先睡你房间吧,你的房间梅姨今天才收拾好的。”程瞳侧目看像余悦熙,忍了忍把这个人踢出家门睡大街的念头万般泄气的说:“你的话……就在自己书桌凑合一晚吧,或者打个地铺也行。”
“不是妈,她睡我房间大床,我却只能打地铺,凭什么啊?!怎么不让她睡你房间偏偏来我这里,而且她一个女生怎么能随随便便去男生房间……”
话说到这,余悦熙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他亲爱的妈妈,趿拉的拖鞋走到大门处,伸手打开了紧闭着的门。外面的冷风劈头盖脸地吹向余悦熙,程瞳温婉说:“我看你身强体壮,外面光景也不错,你出去走走。”
言外之意就是——
请你马上滚出去睡大街!
正所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你悦哥能屈能伸不就是打地铺嘛,我还怕一团被子不成?心下是这样想的,用舌尖顶个顶腮帮,转脚进房间去了。
事实证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余大少爷还真的干不过一团被子。等程瞳扶着楚落进门时,入眼的是……
一片狼藉。
余悦熙站在床边,一脸无辜的看着她。程瞳听见他说,
妈,我说是被子成精把房间搞乱的你……信吗?
我信你个大姥姥腿!
程瞳面部抽搐了几下,轻手轻脚地将楚落放在床上,而后疾步走到余悦熙面前,只听“啪——”的一声,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炸开,“你你你……让你打地铺你来展示拆家是吧?!你就说你还能干点什么,干啥啥不行气我第一名是吧?”
紧接着,余悦熙就被自家母亲亲自踢出了房间。
行,反正不亏不用自己动手收拾了。
他摸着脑袋缓步走到落地窗前。余悦熙他爸是金融贸易的,在国外都算得上小有名气。泊林湖这个地段位于市中心,周边有条小溪围环着,向外看去满目灯火。
这是在人间才有的盛世景象,人群渲染,车影流转。好似世间所有的热闹都集聚于各色交流之中。
泊林湖的夜景一向很美,寂寥空旷的天总会因星星的点缀而显得清明亮眼,雾霭霭的天空形成了硕大的巨网,好似要将整个世界坠入深幽之地。高处俯瞰地面时,满目人事,月光被切制成光斑将叶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