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你发现你趴在游乐园旋转木马上,还紧紧搂着那个掉漆的马头流着口水。
一切像是做了个梦般不切实际。你竟然还活着,平安无事。
嘶,就是有点费脖子。毋庸置疑,这样不良的睡姿让你再度落枕了。
从那天起,你好像就正式成为了杰罗姆·瓦勒斯卡的隐藏小弟。
回到家中,你便在门口发现了一个比你还高的大箱子,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夸张绚丽的裙装,面料奢华,你八辈子都买不起。与此同时,门上插满了五花八门的优惠劵打折卡,像极了饱受牛皮癣小广告侵扰的惨状。
你一张张把它们取下来,如数家珍地分类整理,竟发现还厚了两倍。
也是,疯子谁遵纪守法天天攒小卡片兑奖啊。只有你这个苦逼打工人才是,现在还要自掏腰包给他付干洗费。
你盯着沙发上一堆五颜六色的男装扶了扶额。从那天开始,他不知道怎么找到你的住所,每天不定点地往这里丢着看起来就很贵很难打理的脏衣服。反正你没见过他几次,他总是深夜出没,只扔不取,而你困得要死,懒得等他。
接着第二天醒来,桌上准会躺着一只被捏扁的荔枝汽水空罐,劣质的糖精制品向你耀武扬威透露着有人来过的事实。
对了,托他的福,你还被老东家炒鱿鱼了。
成为杰罗姆·瓦勒斯卡跟班的隔天,你便在邮箱里收到了公报的停职信,昨天整个城市都在发狂,犯事儿的人太多,警察当然事后也没有精力来抓你这个小喽喽。
然而公报看样子还是要和你这个危险分子彻底划清界限,不想沾上一点风险。呃,或许也未必是这个原因,说不定是你天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样子,他们可能早就想炒掉你了。
所以现在你就是一个坐吃山空的状态。
没钱啊。没钱就是最大的问题。
当然你也不敢向现任老板杰罗姆·瓦勒斯卡提要求。现在的你已经是游走在灰色地带了(指和罪犯沾边),要是他听完后带你去抢银行了怎么办,那你就妥妥蹲定牢子没法从良了。
你甚至考虑要不要变卖着一堆衣服,反正他也从来不取。最后还是因为心虚,这个想法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钱这玩意儿很快就送上门来了。你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财运还挺顺。这不,某一天你抱着杰罗姆·瓦勒斯卡金紫色的西服外套往回走的路上,哥谭警局里那个老家伙哈维·布洛克找上了你,言辞恳切,还带着几分歉意和讨好。
“不干。”
你摆摆手,很干脆利落地回绝了他。
你是一个记仇的人,你没有忘记他们从前拿韦恩夫妇的案子将你踢出警局,又把你派到哥谭公报做卧底的武断指令。
这下好了,现在结果是你再度被炒,又失业了,复职遥遥无期,三年又三年,你觉得你再这样下去结局不会比《无间道》里的梁朝伟好多少。
可是这老警探还想拿那一套警察信仰来忽悠你。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要把你气笑了,你被呛到咳嗽连连。于是你边咳边毫不客气地大声回讽他,摊开了手,“你当我是中国警察啊?拜托,加钱。”
哈维·布洛克抿紧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过你俩还是很愉快地达成了协议的,你数着定金钞票,单方面这么想。
你爱钱,所以也爱金色的月亮,爱一切亮闪闪的东西,爱张扬肆意的生活状态。
曾经有人对你说过,月亮是疯狂的象征。你想,你爱月亮,满口以它为誓,因而也注定无可救药地爱上某人疯狂的性格。
此刻月亮要落下了。
你不记得你在窗边坐了多久,只是觉得夜幕摇摇欲坠,天将破晓。暮光洒在黑暗的房间内,依稀照亮角落沙发那一堆浓墨重彩的西装衬衫。
可那天之后,杰罗姆·瓦勒斯卡没有再来。
你不知道究竟杰罗姆是识破了你的诡计,还是已经死在街头。可你不想看报纸,你已经写腻了新闻报道,多看一眼都想吐。你觉得他应该没事,不然警局那群吝啬鬼怎么可能还每周准点给你打钱。
但是,万一呢?
你摸了摸冰冷的荔枝汽水,将驼色大袄子裹得更紧了些,心脏突然紧缩了几下。你觉得这可能是熬夜后遗症,猝死的表征。所以你转身,预备瘫倒在床。懒得等了,他死了拉倒。再等下去,先死的就是你。
然而视线却猝不及防坠入更暗的深渊之中。
温热的气息侵略着你湿冷的后颈,甜腻的糖精味混杂着血与火药气,你被丝带捆住了眼睛和手腕。
“Miss ME?想我了吗?”
你听见那个沙哑的嗓音语调微扬,看上去心情不错。
可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所以面对此情此景,最好的方法就是快速抛出一个新问题。
“A Surprise?这是你的惊喜?”你歪了歪头,调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