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说,不要指着变化的月亮起誓,每个月都有盈亏圆缺;你要是指着它起誓;也许你的爱情也会像它一样无常。」
—/世界二周目/—
12 月 13 日。
凌晨醒来,你漫不经心地划掉门前张贴日历数字,趿拉着后脚跟的拖鞋,温吞地向楼下邮筒里惯常投着鬼画符般的明信片。
脚步短暂一滞,上楼前,你侧身,莫名其妙地在自动售货机那儿买了两罐荔枝汽水。咯铛——涂着红漆白底的铝罐轱辘滚落,让你幻视起被脸上还残余着惊恐便被炸飞的脑袋。
对了,忘记说了。
恭喜你成为杰罗姆·瓦勒斯卡的忠心小跟班正式满四周零二天。
目前状态:四肢健全,五官端正,内脏完好。只是小伤不断,精力混乱,偶发幻觉,时常心悸。
但是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感谢杰罗姆还算过得去的品味,你甚至妆造正常,没有变成想象中稀奇古怪的非主流人士,完事后甚至还可以去哥谭大楼重新找个班上。
嗯,项上人头还在呢,还有什么别的好奢求吗?
一件幸事。
果然值得庆祝。
想到这里,你望向窗外,拉开手中的易拉罐环扣,微微抬起手肘。如今与冬日里冷硬的空气碰杯,姑且当作是敬黑幕之上那轮没有任何情绪的满月好了。
饮下罐底最后一口齁甜的粉色汽水,你咳嗽不止。天,这个味道简直就像在喝铁锈掺血,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喜欢。当然,或许有多动症的疯子都嗜甜,你在加锁文档里记下了这个没头没脑的结论。
此刻甜腥的液体不合时宜地反胃上来,记忆里濒死前的窒息感,刀片划过脊背,爆炸轰鸣,以及…呜咽般的笑声吗…?记不太清了,懒得多想,你只感到从脊椎骨到嗓子眼的一阵发麻。
啧,头好疼。
揉揉额心,你没什么情绪地捏扁了易拉罐,再度抬头望天,你烦躁地在想这个卧底工作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其实你不该是接近他的最佳人选,对吗?
只是向来运气有点背而已。
你喜欢钱。
只是你不应该为了钱选择出那次任务,这一点你早就开始后悔了,早在到达现场的那一刻。
在杰罗姆·瓦勒斯卡复活当日,他炸掉了全城的电路,小道消息推测他准备绑架了那个可怜的百亿富翁遗孤布鲁斯·韦恩,原谅提到后者时古里古怪的语气,某种程度上,你实在仇富。当然,这一切本来和你没什么关系的。
如果不是楼下的疯子成群闹事太吵,你一定呼呼大睡,压根不会去理那通主编只响了三声不到的来电,谁爱加班加点干活啊,更何况你还是经济板块的三流记者,这完全专业不对口啊,老板。
事实是,接下来他报出了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数字,把你蛊惑得七零八碎。直到你站在冷风寒凛的游乐场时,听着周围乱七八糟的尖叫声,被枪顶在头上时,才勉强找回一点自己的理智。
然而一切事情已经变得不可控了。
你来晚了,似乎精彩剧情都已经落幕了。只剩你和前来的几个同僚莫名其妙地被那群追随者拉上,强行成为了玩家。
你十分怀疑是因为同事穿得太衣冠楚楚人模狗样,太适合被当成今晚被刀的小白鼠,毕竟这看上去就很欠扁。
游戏是熟悉的俄罗斯轮//////盘赌。
而你恨这个游戏。应该说,你恨一切考验运气的游戏。因为你就是一个普通路人甲,运气普通,甚至太烂。牛奶没吸管、泡面缺叉子,“谢谢惠顾”的瓶盖塞满了抽屉,集卡游戏从来没有凑成过一对儿,连转盘抽奖都拿不到三分之一块的安慰品。
于是你扭过头去,恨自己出门前只记得打扮得像个精神病,竟然忘了带枪这件最重要的事情。正主不在,这个游戏好像也没有陪他们玩的必要。
正好对上那双雾绿色的眼睛。刹那间你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戏谑,无声的“抓住你了,甜心”。
同僚附在你耳边诧异地问,认识?你轻笑道,怎么可能。
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熟人相见,分外眼红。你出发前记了一堆他的资料,唔,勉强也算是相识吧。
他似乎是事后过来巡视地盘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是高兴呢,还是愤怒呢,管他呢,反正你看不懂。
只是你看着他脸上缝合着订书钉的新鲜伤口,心脏一紧。事情似乎变得和此前不一样了。
你认为现在这个场子里有两类人,疯子和疯子粉丝。而你本应该属于局外人,彻头彻尾的边缘人。
听着周围人的喝彩欢呼大叫,还有同僚迅速临阵倒戈,狂热痴迷地对你惊呼“他就像个君主”,你只是很想掏掏耳朵。
你是不会被美色蛊惑的,更何况还是刚被割脸的家伙。
你只爱钱。情感,健康,理想,上进心……你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