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沫离开藏书阁后,准备抄近道回去,那小路上的柱子上缠绕着许多的花藤,如今还是青色,等到花开之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在那中间的亭子里,坐着一个人,在那人转身之际,鲤沫看清了她的面容,暮云,那个曾经让鲤沫极为头疼之人,如今正笑吟吟地看着鲤沫。
这麻烦的家伙一靠近鲤沫就有着一大堆的麻烦,虽已许久没有见她,但那些记忆如今却无比清晰地在鲤沫脑中重现。
她来到这里,一定是为了找她,鲤沫想起从前与她做任务的时候,她总是做出些难以预料之事。
那桩桩件件,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头痛,和她在一起时总能体会到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若是好端端地走在街上,还看不出些什么,但轮到她来布阵之时总能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或者是拿着的符咒被人窃走,或者是阵法生效之时被天灾损毁,平地惊雷,只差一步就要落在鲤沫的脚边。
鲤沫听师傅说过暮云修行的术法耗损着她的气运,但鲤沫在没遇到她之前未曾想到会到那般程度,她能活到今日,也算命大。
“许久不见,你如今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暮云自掌心化出一朵梅花,放在鲤沫的面前,“我回来的路上都在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鲤沫在她靠近之时就注意着天象,阳光正好,但也不能完全放心,与暮云保持了一些距离,“这是你在来的路上折的花?”
她并未否认,“我见到了这朵花,就折了下来,准备送给第一个从这里经过的姑娘。”,鲤沫见她所在的桌子上全是花瓣,撕成一瓣一瓣,地上也落了些。
看来已经坐了很久,那花瓣被她撕成一片片,她的指尖上也溅上了些那花瓣流出的液体。
“我还以为你是特意在此等我。”,鲤沫将借阅的卷宗暂时放在桌子上,坐在她身侧,“不知这次你又有什么事情想叫上我?”
鲤沫只与她一同做过一次任务,那次任务着实是充满着意外,前去接引她们的弟子莫名其妙被马车给撞了,她们在那荒无人烟的村子硬生生捱了半个月。
最可气的是负责登记她们信息的那个弟子还将记载着她们信息的那张纸给弄丢了,鲤沫还无法去找人家,因为当时那张纸确实按照流程登记在册。
体会过暮云那惊人的运气之后,鲤沫也没什么话想说,自认倒霉。
只能说是时运不济,那段时间和暮云住在那四处漏风的屋子里,整个村子只有她们两个活人,那段时间看到天空中飞过的鸟都觉得格外亲切。
幸而没有遇上洪水,不然她们两个人大概就交代在那个简单的任务里头,鲤沫再度看向暮云,她笑的坦然。
“我有一件好差事,我如今所在的那个地方缺个伴读,不知你是否感兴趣?”,她手中拿着卷宗,不知之前坐在这里看了多久,将那卷宗递给鲤沫。
鲤沫看着她递过来的卷宗,名为伴读,实际上不过是找一个能和她一起的玩伴,委婉的拒绝了她,“我最近有些忙,这件事情你还是交给别人去做为好。”
刚回来不到一天,就要被她拉着出去,还是在这门中待着更和鲤沫的心意,而且鲤沫不想再体会一遍那糟心的经历。
她一个人还好些,至少不会像和鲤沫做任务那次那样,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每日只采些野果填肚子。
“就猜到你不会同意。”,她接过卷宗,“其实我也没同意,我实在不怎么喜欢孩子,这种差事不太适合我。”
她不喜欢还偏要拉着鲤沫去,真是一点也不讲道理,只是一时兴起,根本不会去考虑后果如何。
先前一家小姐抛绣球招亲,她偏偏带着鲤沫去凑热闹,她们明明站在最后一排,结果那绣球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鲤沫的头上。
四周瞬间安静,接着鲤沫就看见暮云向后退了一步,她看向楼阁之上,那上面并没有人。
鲤沫就猜到会出事,本以为看个绣球能安稳些,这下子比困在那四处漏风的房子里还要刺激,只不过既然小姐招亲,这一下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
很快鲤沫就知道自己先前的想法错的离谱,有一人拿着请柬,递到了鲤沫面前,“姑娘,我家小姐请您上楼一叙。”
那小姐还是个荤素不忌的主,当即请她们两个上楼,鲤沫和暮云当即想要混入人群之中,哪知人群之中就有小姐的家丁,很礼貌地请她们进去。
形势比人强,她们最终还是上了楼,那小姐与她们隔着一个帘子,坐在美人榻上,“我今日其实是替我妹妹来的。”,她开口时,门口守着的人全都默默退下。
“绣球招亲,真是无聊的想法。”,她和她们说起了她对于此事的看法,“这里根本就没有她看中的人,抛来抛去也没什么意思。”,她照着镜子,将最后一个簪子插在头上。
有风吹过,那帘子微微晃动,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但依旧看不清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