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3)

“那时候,爹住的房子,黄泥混着麦秸秆垒起来的墙,那墙全是我一个人挑泥垒起来的,你不知道,那个泥有多沉,爹的肩膀,磨出了血泡,血泡破了,还要继续扛,还有吃的,没有肉,过年才能尝到一点肉腥……苦,真的太苦……”黄远鹤道。

虽然说得是小时候的苦事,黄远鹤脸上却红光满面,一幅喜事盈门的样子,品一口杯中酒,摇头晃脑。

夏南箐和柳嘉祯在书房的时候,黄远鹤派人来叫夏南箐过去一同,夜幕四合,正院灯火灿亮,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奴仆丫鬟簇拥,正主之态。

夏南箐目光淡淡地望着黄远鹤,前世也有这么一幕,那时候夏南箐还不知所以,还为父亲的苦尽甘来感到高兴。

他这么高兴,其实是和司马府搭上线了。

前世这事发生的没有这么早,她故意把赵有田送到官衙里而不是家法处置,为的就是把黄远鹤送到司马府手里。

司马府管真州官衙的刑事,赵有田说出了黄远鹤的惊天秘密,司马府不可能没有动作。

“爹,什么事这么高兴?”夏南箐问。

“就是高兴,小时候太苦了,路上看到有钱人穿金戴银的,心里非常羡慕,我当时就想,我也要当上有钱人,房屋要金碧辉煌,出入皆马车,随行仆人前拥后簇。”

“爹现在不是实现了吗?”

“对对对。”黄远鹤笑道,“多亏我有你这么个女儿,别人都说生儿子好,但是我觉得,女儿最好,我女儿是最好的!”

夏南箐听了一笑:“爹,你还记得吗?我小的时候,有一回生病了,吃了药也不见好,乾和束手无策,爹爹跟着采药的人去山里给我找药,那个药在悬崖边,采药人不敢过去,爹爹亲自爬下去摘上来,我吃了那个药就好了,当时,奴仆们都说,一定是爹爹的心意感动了上苍,所以,我的爹爹,也是最好的爹爹。”

黄远鹤满意地笑。

“可是,我病好后,家里不知道为何要赶你走,我哭得天昏地暗抱着你不肯,母亲只能把你留下,爹爹你还记得吗?”

黄远鹤面露尴尬:“你娘看不起爹。”

“是啊,”没想到夏南箐竟然点头附和黄远鹤,“娘心里还记着她的救命恩人,那人一定如皎皎天上的明月,任何人都比不了。”

黄远鹤脸顿时臭了:“你好端端提这事做什么。”

夏南箐乖巧地笑:“好,我不提这个,可是,爹,有什么关系,最终我们才是赢家。”

黄远鹤看着夏南箐,酒意褪去,忽觉她女儿今天很不一样,她微微歪着脑袋,却令人有点不寒而栗。

夏南箐不会讲出类似这种话,她性情很像夏泽恒,所以,夏南箐说出这种话时,他没有觉得这个女儿终于向他认祖归宗,而是觉得她反而是知道了什么。

仿佛回到了差点被驱逐的那天,夏虹影要赶走他,他私自掉包孩子,想把夏南箐丢到外头被野狼吃掉,若不是夏南箐病得正是时候,他用了苦肉计,他就要被扫地出门。从那以后,他知道夏南箐才是他的保命符,他紧紧扒着她。

夏虹影忙而顾不上夏南箐,正是给他最好的离间的机会,只是夏南箐不愧是姓夏,无论他怎么分离她们母女,夏南箐心里都是渴盼母亲多过恨她。

在夏南箐心里,父亲低微低贱,见识浅薄,不值得一提,哄父亲开心了就好。

夏府会给他黄远鹤吗?不会,她只会给他一个好的房子,一群仆人,养老送终,他想要什么,得伸手朝夏南箐要,还看她夏南箐点不点头。

他早已不满足有前提的奢靡,烦透了凡事不能超越家主的吃穿用度,他要自己当家。

在夏南箐的目光中,黄远鹤慢慢放下酒杯,严厉地教训夏南箐:“你胡说什么,什么叫做赢家,以后不许胡说八道!”

“爹,难道你真的不是这么想的吗?”面对黄远鹤的“恼羞成怒”,夏南箐心里不仅没有再替父亲感到心急和内疚,微微一笑,问:“爹,其实女儿一直觉得有一件事很疑惑,可能爹能帮我解答。”

“我不回答,爹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受你母亲多少冷眼,你不仅不帮父亲,还在外头信什么爹有个外头养的女儿的混账话?”黄远鹤站起来,甩袖要回正院。

“我想问的是其它事。”

“小的时候,我听祖父说,爹爹是村里远近闻名的孝子,虽然贫困,但品德高尚,吃苦耐劳,但是,我感觉爹爹小时候并不是这种人,爹爹怨恨自己的出生,讨厌贫困的家,渴望成为不劳而获的有钱人。”

夏南箐不疾不徐的声音让黄远鹤的脚步顿在原处。

和风细雨的声音猛得一转,变成了刀刀见血的一字一句:“祖父是不会看错人的,除非,那个人已经死了。”

*

黄远鹤转过身,面皮发抖。

“你不叫黄远鹤,你本名叫黄三,你的邻居孝名远播,被夏泽恒点为上门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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