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的笑容突然在脸上消失,就像灯里的光焰,突然冒出一阵烟来。他看着手上的灯,又抬头望了望院中,脚步僵在地上,长出一口气。*
“徵少爷要一起用晚膳吗?我现在可禀告一下宮二先生?”
“不用了。”
宫远徵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灯,默不作声。他慢慢转过身,再回头望,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仿佛是丢了什么。*
”怎么不高兴?”姜见月看他闷闷不乐,猜测“花灯没有送出去?”
见宫远徴点头,姜见月诧异道“真没送出去?”
“我哥在和上官浅用晚膳,我没有进去。”
“为何不进去?”
宫远徴愤愤的说道“上元节,我哥和上官浅单独吃饭,我能打扰他们吗。”
“你不是也在和我一起用膳?生这气干什么?”
“在我哥心里郎弟弟排第一,我排第二,如今上官浅也要排在我之前了吗?”宫远徴眼眶泛红问道。
“宫二先生心里,你和上官浅的存在是不一样的,你是亲人,她是爱人,怎么能这样相比呢?”
“她才不是我哥的爱人呢!”
姜见月轻笑“那你还在担心什么?”
“担心我哥遇到危险,我总是放不下对她的怀疑。”
“为何?”
“直觉……上官浅心机颇深,甚至足以让我哥对她另眼相待。”
突然,宫远徴想到了些什么,从房间里找出了两份药膳配方,把药膳上的每一味药都单独写在一张纸上。那是上官浅和云为衫在医馆里拿的药膳配方。
此刻,他的书案上放着两排药膳配方。
第一排是云为衫的药膳配方,上面是石豆兰、地柏枝、大山玄参、棕心山栀、黑米、银杏、钩石斛、井泉水。
第二排是上官浅的药膳配方,上面有柏木、青蒿、光裸星虫、金果榄、炙甘草、冬虫琥珀、独叶岩珠、秋石、糯米、鸭血、丝瓜。
宫远徵一边摆放着,一边喃喃自语。
姜见月的目光跟着他的手,见他迅速拿起第一排的几张纸,和第二排的几张纸排列起来。
两个人突然愣住,异口同声“是毒!”
“快去角宫!”
上官浅从身旁的小锅里一边盛着药粥,一边对宫尚角说“我今天去药房取了些药,用老家的药膳方子熬了粥,我最近不知道为何,老是觉得心火燥热。”
宫尚角伸手接过粥,慢慢端到嘴边。
远处,一枚暗器射来,破空声将夜回破碎,也将粥碗打碎。如果在平时,这枚暗器纵然来得再凶些,宫尚角也能提前发觉。但今夜,他着实对四周放松了警惕,全幅注意力都放在了上官浅身上。*
宫尚角一惊之余,瞬间恢复冷静,捏起桌面一块瓷碗的碎片,用足内力,朝暗袭处甩去,动作快如闪电夜色中,有人痛苦倒地。
“宫远徴!”极力追来的姜见月刚刚赶到,便看见宫远徴跌落在地,胸口处不断涌出鲜血。
宫尚角凌空一跃,便到了刺客身边,待双脚落地时,发现被自己瓷片打伤的竟是宫远徴,宫远徵呼吸急促,躺在地上咬牙坚持,满脸痛苦之色,被击中的位置是一个命门。
他躺在地上调整着呼吸,说“哥……粥里有
剧毒…怕你中毒手”
姜见月不敢随意动他,怕造成二次创伤,只听宫尚角怒吼道“来人!”
远处传来侍卫的应答声,随即便有脚步声传来,十几条身影倏然而至。
宫尚角说“快点!把远徵送到医馆。”
姜见月强忍着泪水和情绪也跟着前去。
宫尚角回头,望了一眼镇定自若的上官浅。
她放下碗,坦荡地看着宫尚角“徵公子误会了。不过,兄弟情深,令人感慨,这正是关心则乱,就算有毒,能害得了宫二先生吗?”
宫尚角没有说话,目光异常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