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祭(五)(2 / 3)

的铜块已经褪去温热,重新恢复了属于金属的冰冷,浑身湿漉漉的虞白在逐渐转低的气温中,控制不住地打着细颤。

这一天来的变故太过突然和密集,仅仅刚步入成年之列的女孩不得不承认,她已经触到了极限。

甚至,开始出现了幻听。

“帮我……帮帮我……”

“求你了,帮我……”

“好香……”

“好香?什么好香?”前面挎着菜篮子的妈妈突然笑着回头,她亲昵地瞪了她一眼:“走啦,都已经买好菜了,不准再买零食了,你个小馋猫!”

虞白一激灵,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熟悉的美妇:“……妈?”

妈妈挑了挑眉:“怎么这个眼神?不给你买吃的你还不乐意了是不?”

她走近来,弯腰牵起自己宝贝女儿的手,语气柔和又宠溺:“好啦我的小状元,你中午才吃了半个西瓜呢,说好的西瓜奶昔也没给妈妈做,”她嗔笑着睨了她一眼,哄道:“现在还买零食的话,肚子还要不要了?”

哦对!西瓜!

虞白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她叫道:“妈!妈!西瓜,我把西瓜买回家了吗?”

她语气急切又透着说不出的慌乱,妈妈被吓了一跳,她伸手挨了挨虞白的额头:“买回去了啊,你自己吃掉的都不记得啊?怎么了啊这是,突然一下子把妈妈吓一跳,中暑了啊?”

“真的吗?那、那我……”虞白咬着手指,混乱到有些语无伦次了:“难道是梦吗?可是我明明记得那个男主、对还有系统……我刚从鬼城逃出来……在河里……然后起了雾……”

“嗷!”

脑袋上突然被敲了一记,想得正入神的虞白对上面前微微蹙眉的妈妈不赞同的视线:“什么鬼啊怪的啊,一天到晚想些乱七八糟的,我看你就是中暑了才会神志不清!”

“不是的,我明明,”虞白被拉着走,她着急的想向自己无神主义者的妈妈解释这一切,又疑心自己确实是神志恍惚做了个梦:“我刚刚还听见了耳朵边有声音,不是这个世界的声音,它一直叫着帮我帮我……”

“喏!”妈妈看上去有点生气了,虎着个脸给虞白指了指街道后面那个跪坐在地的老妇人。

虞白顺着看去,见那老妇衣衫褴褛,佝偻着胸,□□下垂,下半身躯干不正常的扭曲着,面前放了一个钢制饭盆,里面有零零散散的钱,最面上一张是橙色的二十块钞票。

显然是一位残疾的乞讨者。

那老妇感觉到她的视线,转脸向她这边哀哀叫了起来:“哎—帮我——帮帮我呀——”

“你听到的声音是不是她的?给了二十块还不够,还要让妈妈也贴点?”

“真的是,”妈妈看上去拿她很是没办法,嘴里抱怨着,手上却已经从钱包里翻出了十块的零钱来:“好好好,拿去就当积个德,但是你待会回去一定要跟我去趟医院,不然我给你开点药也行,你这孩子一天天的……”

虞白抿唇沉默起来,她接过妈妈手中的钞票,那熟悉的人像图案和触感都真实又分明,她无意识地在掌心中摩挲着,视线缓缓移到了四周商铺。

入目皆是繁华热闹、整洁明亮的景象,绿化樟木的小圆叶子打着旋从空中往下落,正对面是卖水果的王伯伯一家,他正拿着塑料袋给客人装苹果。

街道延伸而去,来赶晚市的主妇们手上拎着五颜六色的塑料袋,蹲下身挑拣菜心时会把雪纺长裙撩到手中,讲价的派头利落而干脆。

尽头有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环卫工人在打扫,扫把与水泥地面摩擦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而傍晚的太阳却仍不落夏天的余威,带着滚烫而燥人的热意烘烤着大地,虞白都能感觉到脖颈有黏糊糊的细汗。

她伸手抹了抹,目光从玻璃门处看到了自己的一身装束。

印着喝奶茶加菲猫的白T和五分运动短裤,但脚下踩着的不再是人字拖,而是她专门用来陪妈妈逛菜市的硬板鞋……

虞白眼中露出迷茫,这些现实景象,无一处不真实熟悉,无一处细节有分毫差错,不管怎么想,不管怎么思考,好像自己是真的……一晃眼,就回到了现实世界,回到了妈妈身边。

她皱起眉,伸手狠狠往自己胳膊上拧了一下,痛感鲜明的传来,虞白强忍着,又用指甲开始掐、开始抠。

很痛,真的痛,痛得真实。

心中却仍有疑虑和不安,虞白伸手甚至想给自己来一巴掌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抓住了,她对上妈妈严肃的眼神。

“干什么?!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虞白张了张口,有些无措。

妈妈却明显像是生气了,或者说担心更多一点,她将手中的菜篮子往上一挎,就拉着虞白往前疾步走去:“你这孩子,一定得跟我回医院好好看看!是不是高考完了压力太大,一下子爆发了啊?之前也没这个预兆啊?真是,操心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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