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汝安做了个梦,她梦见点点星光绕着头顶不断旋转,自己则飘在空中。她看到一个闪着金光的苦行僧坐在一棵大树下打坐。接着,她就越飘越高,恍然间,她看到了东溪村。她看到了父亲,母亲,弟弟,还有自己,又看到了乔姐姐,刘大婶子,晁盖,吴用,她又看到了骑着马的周进,捕头。可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心如止水,仿佛就像看电视剧一般走马观花。她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突然感觉世间万物都是镜中月,水中花,而自己,也是戏中的一部分。
你在做梦。
有个声音说道。
你在做梦。
“做梦?”她想,“我在做梦。”她又肯定道,“七情六欲也是梦。”
她脑子里仔细重复着这一句话,梦!是了,我在做梦!她猛然睁开眼睛。
头还是很疼,每次呼吸都摩擦着喉咙。她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床榻上。这是一个朴素的小屋,土墙四面,素瓦一顶,屋里只摆着一张桌子还有炉子等必用品。
萧汝安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就看到有一个光头小孩走进来,看见醒来的萧汝安,愣了愣,急忙跑出去,喊:“师父,师父!”
一个眉须发白,身着打了补丁的灰色僧衣的老僧走了进来。看萧汝安醒来,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问道:“施主醒了?感觉可好?”
萧汝安愣了愣,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翻身下床,单膝跪地,向法师施礼:“感谢大师救命之恩。”
“阿弥陀佛,施主,不是贫僧救你,而是你救了你自己啊。”
法师边说边扶汝安起身,把那张写着遗言的草纸递给了她,又言:“小庙之前遭遇强盗血洗,只留下贫僧和徒儿,昨晚听到急速拍门声,自是吓了一跳,走进一看,便发现了这张纸条。”
萧汝安脸色一红,只能连连感谢。又想起自己被官府追杀,便告诉法师:“大师有所不知,小生被小人陷害,不得不逃亡,我如今要是久留一分,怕会连累二位。”
法师没有说话,只是让小沙弥下了趟山。说罢又转身对萧汝安道:“那你可有落脚之地?”
汝安沉默不言。
“既然你倒在我寺门口,便是有缘。看你脸色,病未痊愈,施主倒是可以考虑病好再走。”
萧汝安心中充满感激,又言:“我被官府通缉,检举我者可获银两三千。”
“自是无碍。”
说着老法师就走出屋外,去了厨房,端来了一碗掺着糊饼烂面的清粥和一碟咸菜,“我寺贫寒,只有这些,还望施主不要嫌弃。”
萧汝安怎么会嫌弃呢?只是端来听着法师细嚼慢咽的叮嘱细细吃着,胃里有了暖洋洋的粮食,头也好似没有那么疼了。
屋外传来脚步声,萧汝安放下碗急忙走到窗边,看到是小沙弥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郎中走了进来,又想起自己刀和行李,便回头四处探找,看到它们都放在床头,心底松了一口气。
老法师倒是被吓了一跳,正好小沙弥带着医生进来了。法师招呼着医生,说:“阿弥陀佛,董医生。”
医生也双手合十向法师鞠了一躬,转眼便看到刚刚放下碗的萧汝安,道:“这位便是病人?”
“正是。”
董医生给萧汝安把了脉,看了舌苔,言道:“受了风寒,心志不疏,现在还在病中,须好生歇息,调理几天便能好。”
说完就对汝安笑笑,喊了法师到外房抓药。
董医生偷偷言道:“彻空师父,此人是谁?脉象虽然有些紊乱,但还算有力度,可能是习武之人,而且此人并非男儿身。”
法师笑了笑,道:“此人为张氏女,贫僧早年在浙江出家时认识其父母,如今家中遭难,便来寻我,如今生病,只得暂居几日。”
董医生信了,便没再问,只嘱咐了药的用法,便下山了。萧汝安当时正靠在墙边,听到了董医生和法师的对话,但也未多言语,只道:“法师为我恩人,还不知法师法号。”
“贫僧法号彻空,我徒儿号启山。不知施主究竟是何人士?”
“这几日只顾低头走路,不知此是何处,也不知诸位是否见过官府张贴的一名女子的海捕文书。”
“画着女子的海捕文书?”沙弥启山问,“倒是见过。”
彻空法师言:“此处为雷泽县净明寺,由此往西行十里便是县城,若没猜错,施主便是那文书的主人公?”
“正是如此。”萧汝安应道,把事情告诉了面前的出家人。
法师静静听着,面色平静,倒是沙弥惊呼:“师父,施主的经历和我的好像!”
萧汝安问道:“启山师父何以言此?”
彻空法师道:“三年前我下山云游归来,发现僧门师兄竟然或伤或逃,问了村民才知原来本寺接纳了一众贵客,而他们不知如何得罪了高官,竟被人追杀灭门,我的师兄们也受了伤,被转移到了大安寺。而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