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想到什么,阮软神情一顿,转头看去,果然见大哥和卫笙神情诡异,直勾勾盯着她们瞧。
“我真不能当你师傅,等这段事了我们便各归各位。”阮软神情一动,不紧不慢道。
话里的暗示藤谨听得清楚明白,却不按常理出牌。
“你可是因为我是女人的缘故?那好办,因为我其实是个…”
因为藤谨是个磨镜,还喜爱自己,阮软现在总觉得别人看自己眼神不对劲。
因此急忙打断,她一点也不想让对方暴露对自己的心思,从对方口中听到磨镜的话题。
“够了,抓紧赶路。”
快马加鞭,半月余后终于到了温州。温州地处南海边界,商贸海运发达。街上有女子欢快的笑声,男女大妨在这里很少。
随处可见身着清凉的女子,此地人也见怪不怪,眼神清正,似乎并无不妥。
阮软见过北地浩渺,却第一次见到此等风光。一双眼,已是不够用。
“好热,越到南边越热了。”没见过此地人着装阮软尚且忍耐,现在见了一颗心早飞了。恨不得脱掉层层束缚,跟这里的女子一样,看着就凉快舒爽。
“阮休,不如去做套衣服,入乡随俗?”阮软扭头询问。
阮休想了想便同意,入乡随俗,倒也得宜。
在这里,京城的规矩显得格格不入,更不君子。
试想,人家女子虽然穿着清凉,但所有人都不以为奇,偏你巴巴回避,到显得多看了人家姑娘。
阮休和卫笙不由一同收敛视线,目光所及面前的三分地。此举乃不同教养所致,但对于街上的姑娘,他们心里并没有轻视之心。
一行人随意去了间铺子,各自挑选衣裳。
阮软看中一件天蓝色长裙,披上纯色轻纱,行走时绝对飘逸。
只可惜…
阮软看了眼自己枯老的手掌,含泪挥别,乖乖去挑老年人衣服。
颜色暗沉老气,阮软看了会挑中一件墨绿衣衫,主要这件衣服样式奇特,颈项后竟然有一个三角兜兜。
“这个是什么?”
“这位客观,您们是外地来的吧,这是帽子,咱们这到了晚上风大,便发明了这种连帽衣,晚上一戴就不怕风了。”
“到是新奇,就它吧。”
“客人可以去里间试试,若有什么不妥小的给您改改。”
阮软暗道,这里人到会做生意。
顺着伙计指路的方向,抱着衣服进去。身后,藤谨不知何时站倒阮软最先看中的天蓝色纱裙前,示意伙计取下。对着身体量了量,道:“腰身偏大,往里改两寸。”
“小妹怎么不去试试,这样看不出合不合身”
藤谨瞟他一眼,“我自己摸过,还能记错。”
阮休摸摸头,闹不清她话里的意思。
这时藤谨已经走到别处,阮休见卫笙迟疑着靠近,笑了笑自顾看起衣服来。
“小软…”
“藤谨回头,不耐道:“有何事?”
“我…”
见他蹙着眉,一脸犹豫。藤谨轻嗤。这般模样,叫她看了又该心疼吧。“有话就说,娘们唧唧的,”藤谨看不惯他,随口怼道。
卫笙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言语,身子一震。脱口道:“小软.,你年纪尚小,对于感情一知半解,你与那藤先生并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我觉得挺好的。总比某些人喜欢都小心翼翼不敢说出口强。”
卫笙不知为何,伶俐可人的小软妹妹怎么变成这样,现在他们之间似乎只剩下锋锐的对决。
“你,你可知若是传出去,你的名声…诶,罢了,你日后收敛着些吧。”
藤谨轻笑,扭身继续挑选。
他从来不是好人,既然三年前阮软让他上了心,那么不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把人留在身边。
做妖怪的,哪有人间那么多规矩,难不成跟卫笙一样懦弱,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与他人恩爱?切,见鬼去吧。
阮软才褪下外衫,袖袋里的一幅羊绒手套便掉了出来。因为顾及骑马,手套不同于平常样式,是半截的,露出一截指尖,不至于笨重的握不住缰绳,到让手暖和不少。
阮软神情难辨,下意识矮身拾起手套,一时竟看着它出神。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摇头重新塞回怀里不在看它。
出来就迎面碰上藤谨,她笑容可掬,拎着打包衣服的包裹。“这衣服留着,以后给你回来穿。”
她话音压低,阮软只撇一眼她带笑的眼,就撇开头去。
这才注意,不知为何卫大哥看她神色古怪。
阮软凌然,暗想难不成被他看出来自己是阮软了?心底不期然升起几丝隐秘的欢喜,但很快被压下。
她想,这种事可万万不能被人察觉。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