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泻出口的惊呼,惊煞了正故作审视屏风上葱郁青松的男人。他伸出右臂,忙环住她腰肢,拉提着她起身。
“伤着没?”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赵寰自个儿都未察觉的焦急。
“没、没有。”
那无有掩饰的关切如仲夏火阳,撞在敏思心口,烫灼了她那颗怦怦乱跳的心脏。
浴汤因赵寰身子转动,水波漾得比先前厉害,响起了不小水声。
再且他右臂力劲不小,敏思被环紧了腰肢紧紧贴在他胸前。敏思羞煞地垂下视线,把视线投落于水面。
男人胸膛宽厚,滴滴水珠顺着胸肌滑落,点点浸润了佳人衣衫。
不知怎的,脑幕中,敏思忽又想起了当年初初到他身旁,随着嬷嬷们,第一次侍奉小三爷沐浴,她抵不过心中好奇,偷着把小三爷瞧了个仔细一事。
思此,敏思更红了耳根。
觉着,垂落浴汤水面的视线也愈发烫得厉害。
“三爷……”
她低低喃唤。
赵寰情.动,心似猫抓,甚甚难耐。
她轻推他。
“别动。”
他声音愈发喑哑,克制了好半晌才缓缓放开。
“出去吧……不必着人上夜。”
敏思羞慌应过,快步绕出屏风,直到出了外间,迈出三爷寝屋,才微松了口气。
外头皓月高悬,星辰漫天。习风吹绕着整座上京城,吹绕思园内外,略略拂着各处门窗。
夜正浓,四下寂静。
只赵寰寝间内与敏思房内隐隐映着烛光,不多久,亦俱熄灭了。
晨间起来,玉髓乍瞧见敏思眼底的一片乌青,吓了一跳。
“敏思姐,你照过铜镜没……这……”她点了点自己眼睑处。
“嗯。”洗漱梳妆哪有不照镜的,玉髓这话显得呆里呆气。敏思轻出一声,算是答应。
“不若拿热巾子,敷一敷。”玉髓提议。
“……还是赶着伺候三爷要紧。”敏思不太体面的故作沉吟。她哪里好答,其实打一早起来,她已用热巾子敷过好一阵了。若真叫玉髓知了,不笑话死她。
玉髓无声朝翡翠努努嘴,思着,待三爷出门后,她定要私下里与翡翠话一话,看敏思姐究竟有何心事……近日不开怀便罢了,怎的觉也睡不好?
万别是三顿汤药、药膳补得不合对处,或是补过了头?
玉髓压着疑惑,直到她见到三爷,觑着三爷如敏思姐一般,眼下同样挂着一片乌青时,她思绪骤停,想着想着,只觉愈发拿不准原因。
翡翠似有些了然,忙低压着视线,专心挂起床幔,叠抚锦被。
玉髓张张嘴,半天道不出一句,大着胆子,目光逡巡于敏思和赵寰之间,“怎么……都……三爷,您也……没睡好?”
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翡翠整理好床榻,眨着眼,给了玉髓一个眼色。
哪晓玉髓后知后觉,直把一脸狐疑,半分不掩地挂在了脸上。
翡翠观敏思静静在一侧冲茶,她便净过手,轻绞着面巾侍奉赵寰盥洗,经过玉髓时,一脚踏在了她脚上。
玉髓一个激灵。
“三、三爷,奴婢绞张热巾子,您权且敷一敷眼?”
赵寰睨她。
“不、不是……”玉髓越说越慌乱,心头不停骂着自己,翡翠都快明言了,她怎的还不上道?
“奴婢为您束发。”她总算想起自己差事。
“都下去吧。”赵寰一声吩咐后,散垂头发,坐在了玉髓方将支起的镜前。
玉髓如蒙大赦。
她把象牙梳塞至敏思手中,忙和翡翠一并退下。她二人知,三爷这声‘都下去’,绝不包括敏思。
敏思冲泡了一盏菊花茶。
赵寰轻瞅过,只觉心上闷闷的,到底狠狠啜了几口。
敏思解释道:“菊花清肝明目,于……稍未歇好所致的肝火,很好。”
“嗯。”赵寰听出了‘败火’的意思。
敏思感到唇边滞涩,怕三爷曲解她之意,忙补着:“奴婢近……若遇没睡好,也爱冲了这菊茶饮用。”
赵寰侧眸瞧她,视线落在她眼底乌青上,“你近来都未睡好?”
敏思略略握紧掌中象牙梳,敛藏思绪,言笑晏晏,“怎会。”
“不若还唤玉髓来?奴婢手.上功夫不如玉髓精巧。”
分明顾左右而言他。
见她错开话头,赵寰没有追问,暗在心下打定主意,要申大夫再给她细瞧瞧。
“不妨。”
从前敏思为他束发多回,他知,她束发功夫一点不逊色玉髓。
敏思握了赵寰头发,一梳梳的梳顺,极为细致利落地为其束好发,簪戴好嵌宝金冠。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