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落叶被风轻轻卷了起来,随后落在不远处的鱼池中。树叶沙沙作响,空气弥漫着雨水的气息。
萧九衿看着面前身着一身艳红色飞鱼服的少年,眼中尽是担忧。
北夷大战一触即发,少年伸手在少女宛若鸡蛋的脸蛋轻轻划过,面上柔情似水,笑着道:“棠棠放心!我定然会平安无事回来!”
他一生都在沙场厮杀,这璃朝的太平盛世是他用命换来的。这次北夷之战,也不过是他生命中一场平凡的战役。
萧九衿摸着他的手,脸上露出勉强的笑意,她知晓,少年这是怕她担忧。
如若不是朔风,萧九衿也不知道,战场上刀枪无眼。好几次,他险些去见阎王。
人各有命,萧九衿也知道在少年心中,保家卫国是他一生的使命。
尽管心中很是担忧,可萧九衿知道,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她相信,有朝一日,面前的少年能彻底换回来一个太平盛世。到时候,他们便可长相厮守。
萧九衿点了点头,目送少年踏上马鞍。鲜衣怒马,马蹄声渐渐,穿过车水马龙中。
少年在马上,缓缓回过头,满目星辰看向她心心念念的姑娘。
马蹄声疾,骑着马的鲜红少年消失在人群中。天光涌动,连同那最后一抹鲜红也消失殆尽。
萧九衿缓缓闭上双眸,双手合十。她朝着天边的某一处,为她心心念念的少年祈福。
百姓见他们的战神将军又出征沙场,心中感慨万千。
或许,当真要天变了。
回至仁惠堂,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药台旁边,还留有少年熬了一宿剥好的栗子肉。
萧九衿看着那完整的栗子肉,心中惆怅不已。人常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可不过刚刚分离没有多久,萧九衿便觉得这时日甚是难熬。
望眼仁惠堂,少年爽朗的笑声已然消失不见。萧九衿只觉得心口柔软之处甚是空缺,她翻着祖父的医书,想要以此驱逐心中的烦恼。
夏芳今日得空,来到仁惠堂门口之时,慌慌张张地将门合上。
萧九衿本在翻着医书,被夏芳发出的声响所打扰。她索性将医书合上,问道:“怎么了?一回来便慌慌张张的?”
夏芳如今做事比之前越发老练,萧九衿越是愈发放心。
她已然许久没有见到夏芳慌张的样子,故多问了句。
不知怎么的,夏芳有些心虚,她小声说道:“小姐可知奴婢在后院见到了谁?”
仁惠堂的后院冷冷清清,除了晾晒药材以外,夏芳基本不会去。
“奴婢想着快要下雨了,便打算将晾晒在后院的药材收回来。然后在后门旁,奴婢却听到一阵咳嗽声。”
“想着小姐素日教导的心存善心,奴婢便想问问那人可是要帮助。谁曾想,奴婢刚打开后门便看到余漾楹!”
“许是见到奴婢,那余漾楹便想着桃之夭夭。但不知是奴婢看错还是怎么的,那余漾楹转身的时候动作极慢,面色苍白,看着甚是凄凉。奴婢猜想,她或许是受了伤!”
余漾楹?她怎么会在后院?
自打余漾楹与刘衡之的事情败露以后,萧九衿便再也没有听到余漾楹的消息。
江府自然不会再让余漾楹留在江府,而刘府也不会承认余漾楹。
夏芳有些唏嘘,如若当初她没有去查余漾楹的事情,或许余漾楹应该不会像当才见到的那般落魄?
不过转头一想,这余漾楹水性杨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也算是她咎由自取。
斟酌一番以后,萧九衿下定决心,去看看后院的余漾楹。
夏芳见萧九衿转头便往后院走去,也赶忙跟了上前。
近日来阴晴不定,萧九衿走到后院的时候,已然下起了大雨。
夏芳为萧九衿撑伞,冰凉的雨水落在脸上的时候,夏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后院的街道长满青苔,也无人清理。大雨滂沱,朦胧中见不到余漾楹的身影。
萧九衿和夏芳找了一圈,都不曾看到余漾楹的身影。
直至她们打算回仁惠堂的时候,却闻到一股极重的血腥味。
那鲜血流进冰凉的雨水之中,哪怕倾盆大雨也难以抵挡厚重的血腥味。
猩红的雨水缓缓流经萧九衿的脚下,顺着血水流经的地方。萧九衿往前看去,只见那血液来自在后院旁边的杂物堆。
萧九衿和夏芳相视一看,悄悄地走了上去。只见一个人披着一件破衣裳,将全身上下捂住。
而那血液,却顺着她的裤腿流经下来,与雨水融为一体。
那人冷得颤抖,在杂物堆中战战兢兢。
夏芳认出这衣裳的主人,当即在萧九衿耳边说道:“小姐,这人便是余漾楹!”
萧九衿微微一愣,这人是余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