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着道:“这时间太赶了些,不若公子再宽限个二三日?”
齐璟一展扇子,话语随意:“我倒是想宽限,但你们这禹州又无甚有趣的地儿,罢了罢了,往后再延三日吧!”
“多谢公子。”
定好了玉牌,眼见着都日头正中,周百山谄媚地笑道:“不若中午我做东,两位可否赏脸?”
齐璟应得果断:“行啊,周掌柜爽快!我就爱吃白食。”
见齐璟应下,张志德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从知道齐璟来禹州那一刻,就不可避免地思索齐璟来禹州的目的,他是来做什么的?
为何会突然就出现在禹州?
是否身怀密旨?
可他这一上午跟着齐璟,却并未看出什么端倪,他兴趣颇杂,对什么都感兴趣一点,花鸟、书册、脂粉玉石……
他此时又在翠玉阁定下玉牌,看他的意思,似乎只打算呆半个月,是他的真实想法吗?这是他第一次见齐璟,来回思索间,竟惊觉自己似乎看不透这个才二十岁的三皇子。
齐璟摇着扇子,目光掠过陷入深思的张志德,舌尖顶了顶上颚,眼底露出一丝玩味,这张州府倒是比想象中更加有防备心啊!
你藏着什么秘密让你这样小心呢?
吃过午饭后,齐璟带着云五在张志德的“盛邀”之下,入住了张志德安排的小院。
他只说要午休,便挥退了张志德。
张志德刚回到自己府上,就听到石武早上去沈府闹事的事情,心里一惊,拉过石文蕙道:“昨晚就收到了三皇子来禹州的消息,你没和你那哥哥说,让他安生一点吗?”
“老爷您怎么这么担心?”石文蕙不解,三皇子璟王纨绔的名声在外,此番来禹州想来不过是游山玩水路过罢了,应当不是那等多管闲事之人。
张志德知道石文蕙在想什么,他皱着眉微微摇头:“虽然只是三皇子,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禹州和京城离得可不远,我还有半年就该考课了,万万不能有所疏漏。”
石文蕙听张志德这番严肃,也不由地被感染了,她也不是蠢人,当下便应声道:“老爷您放心,我一会儿就托人去告诉我哥哥,让他近来低调些。”
“现在就去,不能等。”张志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头惶惶,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
沈青沅吃完饭后,细细盘算了一下家中钱财,除去爹爹在钱庄存的银钱,家中能凑出来的约莫有三万两,她这段日子再多接些订单,应当也能凑出万两左右。
还剩下六万两。
若是把住宅卖了,能多出二千多两。
盘来算去,只能是她自己多做活,才能早日把欠债还清。
下午,沈青沅将玉镯的第二朵牡丹花雕完,莲月小跑着进了院子,对沈青沅道:“小姐,听说那李公子在翠玉阁定了玉件。”
沈青沅手指一顿,她当初只是随口添了个翠玉阁,哪成想,他居然真的在翠玉阁定玉件了!若他看上了翠玉阁的手艺,那她想靠玉件接近齐璟不就更困难了吗?
压砣在沈青沅手指间转着,细细想着法子,她眼眸猛然一亮,“莲月,你去把虎子几个叫来!”
大家都在院里,听闻沈青沅有事要找,几息的功夫便都站到了沈青沅面前。
“虎子,你现在带着几个伙计出去在门口贴告示,顺便宣传一下。”
“宣传什么?”张虎挠挠头,有些不明白。
“就说瑞玉轩明日下午开拍卖会。”沈青沅说话间,已经提笔沾墨,在红纸上写下拍卖大会四个字。
“拍卖会是什么意思?”张虎越听越糊涂。
李叔和莲月倒是有点明白沈青沅的意思,阗州的极品玉都是以这个形式成交的,将极品玉公开展示,以明标或者暗标的方式进行拍卖,价高者得。
经过解释,张虎也明白了拍卖会的意思,可他还是不解:“小姐,咱们店里的玉件都被赌坊的人抢空了,哪里来的玉件拍卖?”
“这你别管了,放心,明日定能拿出玉件出来的,你现在快去吧,趁着天亮着,集市人还多,快去宣传宣传。”
莲月瞧着沈青沅的面容,她迟疑地问道:“小姐,你不会要把你匣子里的那些宝贝拍卖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