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才能另开药方。”
老大夫写好药方,有些犹豫道:“既靠药材吊命,丹参必不可少,这丹参……”
大夫话没说完,沈青沅就明白老大夫的意思,果断道:“用好的,最好的。”
沈青沅说完朝身后晚她一步跑回来的莲月指了指自己卧房的方向,莲月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点点头朝卧房跑去。
小姐这些年给店铺出货,是攒了不少自己的私房钱的。
付了药钱送走大夫之后,沈青沅看着面色青白毫无意识地躺在床上的爹爹,心头茫然无措,在她印象中爹爹一直都是身体康健,中气十足的,何曾有过这样虚弱的时刻……
但仔细想想,也还是有的,三年前她娘亲去世,爹爹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许多,可之后也还是振作起来了,可如今……爹爹还能振作起来吗?
沈轩宇也是三年前就变了,在酒楼结交了一些狐朋狗友,天天遛猫逗狗,那时候,谁也没当回事,毕竟沈家有家底在。
过往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一幕幕呈现,沈青沅嗓音沙哑地问道:“刘伯,沈轩宇呢?”
“少爷……”刘伯斟酌着用词,语气低哑:“不知所踪。”
沈青沅听到这四个字,眼底洇了血色,沈轩宇,你当真是好样的!
一旁的莲月惶惶:“小姐,我们要怎么办?”
老爷倒了,少爷跑了,家中还欠着十万银两的巨债……
还没等莲月悲戚完,店铺的张虎慌慌张张地跑上门来道:“小姐,您快去店铺看看,有主顾要我们退钱!”
沈青沅眉眼一凝:“退什么钱?”
张虎从怀里掏出册子:“这是之前老爷接下的单子,咱们店铺欠债老爷晕倒的事情早已传了大街小巷,主顾怕我们也会跑路,于是上门来退钱。”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沈青沅接过册子大致看了一下,约莫十来个玉件,有大有小,皆付了定金,尾款算起来也有个小千两左右的银钱,对如今的沈家来说不是一笔小钱。
她仔细翻看了玉件的要求和工期,站起身就要跟着张虎去往店铺,低头却看见胸前有发丝散落,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发髻,大抵是奔跑时散乱的,她拆下发髻,然后将头发重新盘起,动作干脆利落。
她爹说过,去谈生意得衣冠齐楚。
“走吧,我们一道去看看。”她又转身对刘伯嘱咐道:“刘伯,爹爹就劳烦你了。”
“小姐放心。”
再回到店铺时,围观人群少了很多,张虎对沈青沅轻声道:“那些主顾都被请去隔间了。”
沈青沅点点头,她走进店铺里,还没往里走就听到隔间传来的声音,“一定得把定金退了!不然要是瑞玉轩彻底没了,我找谁要钱去!”
“对对!八十两银子的定金我得要回来!”
“唉,好不容易看好的纹样,也不知道翠宝阁能不能做?”
“我也是,我儿子半个月后满月等着要呢,这瑞玉轩竟然出了这事!”
沈青沅推门进去,隔间里六七双眼睛立时朝她看来,沈青沅也不怯场,大方开口道:“各位,我是瑞玉轩出货的师傅,听说各位想退定金,不知是何原因?”
一个穿着绸缎,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道:“你还好意思问是什么原因,你们瑞玉轩出这事,货肯定如期交不上来,我们当然要来退钱,赶紧去换一家订货。”
“就是!”
沈青沅微微一笑,镇定回道:“原是这个,不过一点小事,沈掌柜已经无碍了,不过还需要修养几天,诸位的货单由我接手,请放心,各位的货单我都看过了,到约定之日,你们必能取得所定玉件。”
沈青沅面上瞧着云淡风轻,只有她自己知道后背已经有冷汗凝下,但这个时候她万万不能露出一点怯,若老主顾都不信瑞玉轩了,瑞玉轩还怎么东山再起。
“你接手?你都做过哪些物件?”几人半信半疑,他们来瑞玉轩订货,都是看中沈掌柜的手艺,眼前这人看着年纪就不大,能有什么能耐?
“前年郭老爷过寿,他的大儿子送了一块福禄寿三星贺寿图山子,不知各位可曾见过?”
在座有人茫然,有人惊呼:“噢!那山子摆件我见过,做工极妙!福禄寿三位仙人生动自然,线纹明快细密,我还以为出自沈掌柜之手,竟是你做的吗?”
沈青沅颔首应下,又道:“还有去年瑞玉轩的镇轩之宝白玉松山图插屏,小件有些缠枝竹节佩、双鹤衔芝佩、白玉平安扣等,皆出自我手,各位还有什么疑虑吗?”
说起三星贺寿图山子有人不识,但镇轩之宝白玉松山图插屏倒是大半个禹州城都听过见过,当初一摆上来就被不少人问价,最后据说被人三千两银子买走,着实引起了一番热议。
见眼前年轻人原来竟有这么大能耐,隔间几人再无疑虑,换了副和蔼笑脸:“什么疑虑不疑虑的,这不是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