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蛾稀里糊涂,不明白葛铃兰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她索性就开门见山:“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葛铃兰。”
葛铃兰顿了下,说道:“你不觉得沈丞相这么做太寒人心了吗?自己的女儿被当做物品卖出去,呵呵——”
闻言,觑她一眼,恐怕是葛铃兰因这事想起了将她卖到青楼的禽兽父亲。
王银蛾冷声说道:“沈丞相身份是多么高贵,势力多么庞大,哪是我们这些人能左右的。”
绕开葛铃兰,她继续往家门走。
突然,斜地里冲出一对主仆,刷地拉住她胳膊。
王银蛾惊悚地侧头,看见是沈微经,脑门突地一下,开始头疼。怎么一个二个都要找她呢?没看见她最近心烦着呢!
“慕光——”对方一开口,王银蛾就知道她的意思。
沈微经神色慌张,眉宇间愁云堆叠。往日高傲矜持的富贵女儿家竟也变得这样惶恐,虽维持着表面的体面仪态,可神情大不如往日。也是,人遭罪的时候,脸上眼里全是落魄和惊慌。
“微经,我知道你的来意。”顿了下,王银蛾冷然道,“但你如何认定我有能力帮你们一把。去求陆邢台吗?”
沈微经慌张一瞬,问道:“玉篇已经找过你了。”
“是啊,我拒绝了。”
墨书插话道:“你怎么能——”
“住口!”沈微经喝止墨书,面露歉意道,“我是想找你帮忙,但不是让你求连城侯。”
“你的意思是?”
王银蛾微挑眉,跟着沈微经主仆进了一座茶楼。听完事情来龙去脉,两人对坐,沉吟许久。
“这般看来,你父亲是铁了心要把沈玉篇嫁给云集。”
“是,”沈微经说道,语气颤抖,“我曾也质问过父亲,他却、却说我妇人之见!”
王银蛾好声安慰:“你别往心里去,自古要拿女儿做筹码的男子只能是自己没本事。自己见识不长,只会拿女人出气。”
“为了两国和平,要牺牲一个玉篇。他不在意,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国家大意,我看根本是、是为了他自己的仕途!”沈微经气得浑身发抖,握着茶杯的手青筋突突地跳。
王银蛾收回视线,问道:“那个叫云集的,真这么喜欢沈玉篇?”
“这我怎么知道。但我告诉你,慕光,皇亲贵族里几乎没人会纯粹地爱人。”
这时候,墨书从外面进包间,听到谈话,忍不住插一嘴:“况且爱不爱的,二小姐又不爱云集。”
沈微经附和声:“说的是。”
包间的布置十分清雅,角落里还设置着修竹。可惜了,竹子本该长在山野,却被移植到室内,成了笼中鸟。
王银蛾蹙眉深思。
“我是这样想的。首先要弄明白,沈丞相这番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两国和平,还是为了别的利益,然后再想计划。”
“那好,我先回去。你等我消息。”沈微经说道。
王银蛾应了一声,先起身朝门外走去。
沈微经叫住她:“慕光,你父亲的事,我未能亲自来,向你说声节哀。”
“不要紧,心意我早已收到。谢谢!”话落,王银蛾拉开门把,走出包厢。
下楼的时候,一个想法突然冒出头。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这事得告诉白虎,看看白虎的反应。想到便做,王银蛾很快去找水牢的人。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她很顺利地进了水牢。
和上次一样,是个瘦小的衙役带她进去。牢里阴森寒冷,潮湿腐朽。
这个点,看到白虎,他正在受鱼刑,铁链锁住他的筋骨关节,他被当做鱼饵放下水里,无数的黑漆漆的鱼吐出泡泡,将他淹没。
白虎像是死了,除了偶时实在忍不住疼得抽搐,再无其他动静,好像他和这方狭窄阴暗的水牢融为一体。
“走吧,出去,我不要看了。”王银蛾转身朝外走。
脑海里却突然浮出第一次见白虎的场面,白虎是很看不起她的,准确来说,他这只老虎精最看不起凡人。
可是陆邢台故意叫她去摘仙草时,白虎救过她,手指还记得那粗硬中带着柔软的皮毛,温热的,顺滑的。
冷冰冰的心口变得窒闷,好像有很多东西被她抛弃了,可现在又突然记起来。这样的感受可真不好过。
王银蛾离开水牢,以为自己会好一点。哪里知道,经过长街,一群小屁孩呼啦嬉闹着从对面跑来,将她和他们撞个满怀。
她还未有事,其中一个小屁孩结果脚一歪,向后一跌,差点卷入呼啸而过的马车底下。她下意识伸手一抓。
“姐姐,谢谢你。”
这小屁孩倒是有礼貌,向她道谢。但王银蛾一脸郁闷,不快道:“自己小心点吧。”
脚尖一伸,把地上的一颗碎石子踢走。前面一个行人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