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瞎?还是说坏坏的人更讨人喜欢?
这事没有答案。
王银蛾已随着衙役走进灵堂,惊呼一声,看着法台东倒西歪,血迹干涸在鲜艳的幡上透出一丝腐朽。
大堂里的棺材还在砰砰作响,上蹦下跳,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吓得衙役和王家人心肝乱扑。
“这棺材不会破开吧?”
王清源正拿着手巾擦汗,闻言,笑道:“应该不会。但是现今是白天,僵尸的威力比较小。但到了晚上——”
众人吓得脸色发白。
王银蛾眼尖地注意到手巾是女儿家的,上面绣了朵浅蓝的兰花。
衙役问道:“那该如何是好?可别霍霍了其他街坊邻居。”
“为今之计,马上火葬。”
“不行!”原来那位长老突然站出来,语气坚决。
王清源苦笑道:“我不能保证,这僵尸晚上会不会破棺而出。”
闻言,长老恨恨地看向王银蛾:“都是她造的孽!”
王银蛾直装作看不见。
笑道:“长老这般肯定,不若进棺材问问我爹,他是怎么被气活的?也免得拿不出证据,平白污蔑人。”
“你、你还敢顶嘴!”
“你是天老爷,我还怕你?”王银蛾讥笑一声。
“好了,都别吵!”一直沉默的王金银突然喝道,“银蛾,这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让咱爹安心地走?”
王银蛾却走近他面前,迎上王金银的目光,一字一字道:“从我爹短气的那一刻,他人就走了。面前的不过是一具腐烂的尸体。”
王金银气得脸色发抖。
王银蛾轻瞥一眼他,扭开身子。
“你变了,银蛾。”王金银直盯着她道。
“没有人不会变。”
“你从前不会这样。”
“所以我活该被欺负。”往后,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王银蛾是坚定地要实行火葬,可王家人却不这样想,受老家影响,他们认定了入土为安。
到后来争执不下,衙役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一拍板,命令道:“来人,把棺材抬出去火葬!尸灰会留给你们家人。”
棺材被颠簸地抬起来,运出灵堂。
“苍天无眼呐!”长老突然悲愤地高喝,拄着拐杖狠狠戳了几下地,竟然吐血晕死过去。
王家人惊慌失措,忙得手脚同步,赶快把长老拉进屋里救治,竟还不忘口诛笔伐王银蛾。
王银蛾拍拍手,倒是心情轻松。
“娘亲,我先去火葬场,到时候把灰给你拿回来。”
王金银满脸复杂,看着她:“银蛾,你——”
“哥哥,如我们不能互相理解,那请不要擅自开口。”
语罢,王银蛾同梁月庭出了院门,梁月庭穿着青衣,她却穿着黄衣,鲜亮的颜色里隐约有许多蝴蝶欲待翩跹。
真是大逆不道,而她以此为乐。
衙役的动作可真够快,她们刚走到火葬场边上,火柴堆已经燃烧起来,浓烟密布中棺材的形状若隐若现。
王银蛾把脚伸出去一小截,小片灰烬落到绣鞋尖,像泥巴一样软碎了。就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无缘无故,莫名其妙。
待了近两个时辰,梁月庭抱着一只灰扑扑的小坛子走来。
“走吧,回家。”
王银蛾沉默地跟着他。
梁月庭问:“你要抱一抱吗?”
一丝犹豫从眼里逸出,旋即伸出手,接过那只装骨灰的小坛子。
坛子是凉的,这让她生出一点不切实际的想法。万一哪天大宝长大了,误把骨灰坛子当成酒坛开了,岂不闹个乌龙。
她把这话说给梁月庭听,梁月庭笑弯了眼,打趣道:“那在上面写几笔字。内置非酒,汝祖父也。”
一路笑着回去,把骨灰坛安置到灵堂上。
王银蛾看着周围的亲戚哭得凄凄惨惨戚戚,心里烦躁,索性磕了几个头后就走了。只要她走的快,别人的指指点点就跟不上她。
梁月庭早先就离开了。
一只白鹤落到他手心,口吐人言,说是风凌霜急叫他过去。梁月庭向她为难一瞥,她递给他三支香,他上了香后,飞快地离开。
徐氏痴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对她说:“你上来找得这么好的夫婿?”
王银蛾笑:“不是夫婿。”
“啊,那多可惜,你还要守孝三年。这中间变数大呢。”
王银蛾却转过身,给王父的灵牌上了一柱香:“我不守孝,也不成婚。”
“什么?”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要守孝的话,我就不能做官,谁养我?爹在天上,恐也不想看到我吃苦受累。既如此,何必遵守这条条框框?总之,我守孝,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