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菡被徐子之杀了。”对面的女孩声音轻而颤抖，却又直接了当没有任何咯噔地直奔主题。
“什……什么？”林繁连震惊的情绪都来不及起，第一反应是——
肯定是骗人的，怎么可能呢。
但完全不熟的陶敏琼干嘛要急匆匆地寻她，然后用这种事情来骗她呢？
林繁的理智和情感像被同时投进了磨肉机，搅得稀碎，缠绕在一起，堵住她所有感官。
木的，根本没有任何感觉，也说不出任何话语。
“你不信的话你问我们辅导员，我给你一个电话。”
林繁木然地挂断电话，又木然地拨打另一个电话。这次手一点儿都不抖了，因为压根儿就没有任何感觉，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只是机械地动作着。
“顾菡死了吗？”电话接通了，林繁就像机器人一样毫无感情色彩地提问。
“你怎么知道？你是谁？”对面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戒备和警惕。
“我是顾菡的朋友。她怎么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告诉我她怎么了！”林繁终于有了点情绪，声音大了一倍。
“她不在了，是事实，现在我们正在处理这次事故，已经通知了她的父母。现在她父母之外的人请不要干扰我们，希望你能理解。”
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林繁举着手机的手保持原样，整个人入定一般，没有表情，没有动作。
寝室里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她说什么死了，然后突然提高了音量，挂了电话以后又这样一动不动。
小丸关切地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林繁，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繁只有眼珠在动，像缺油导致运行不畅的机械部件一样，一卡一卡地转向小丸，好像没听懂她的话一样，眼里满是疑惑。
“林繁，你还好吗？”小丸见她这个样子，眉头皱得紧紧的，十分地担心。
林繁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呆呆地看着她，好像人脸识别系统识别失败一样。
兮兮也有些害怕了，一起跑过来：“林繁？”她伸手在林繁面前晃了晃。
“啊……”林繁木木地感叹了一声，像面前空无一人一样，没有回应小丸和兮兮，僵硬地转过身去。
二人见状对视了一眼，关切而焦急地站在林繁床边，有些手足无措。
林繁拿着手机，接着拨电话，打给妈妈。
响铃结束，妈妈没有接起来。
这是时候应该在阿婆家的，嗯，打阿婆家电话。
林繁就像身体里住着一个指挥官，而她只需要服从指挥官的命令就行了，没有感觉，不用思考，不用反应。
指挥官说，此刻要找到妈妈。
林繁又接着拨电话。
“喂。”顺着着电话线，对面传来了麻将哗啦的声音。
“阿婆呀，我找我妈妈。”林繁的语气冷静如常。
“阿瑛，找你。”
“怎么啦？想妈妈啦？”妈妈轻松愉悦地开着玩笑。
“……呜呜呜呜呜呜呜……”一听到妈妈的声音，林繁的眼泪如休眠的火山倏然觉醒喷发，猛烈地冲刷着脸庞，全部话语被喉间的哽咽堵得密不透风，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妈你来打。”林妈妈瞬间慌了，让林繁阿婆顶上，自己认真讲电话。
“林繁，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顾呜呜呜呜，顾菡安安安安安，”泣不成声的林繁每一个音节都颤抖而绵长地一顿一停，“啊啊啊啊啊妈妈呜呜呜呜呜，怎么办啊妈妈啊啊啊啊啊。”
心脏像被徒手撕裂一样地痛，林繁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死死揪住胸前的衣服，指关节都失去了血色，苍白骇人。
“小繁乖，发生什么事儿了，和妈妈慢慢说。”林妈妈控制住自己的害怕和担心，尽量平稳着语气安抚林繁。
“妈妈，顾菡……顾菡被哎哎哎哎……被那个男的呃呃呃……杀了呃呃呃！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顾菡安安安她哎哎哎她死了！”
“啊！！！！！！！！！”林繁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使劲地捶打着胸口，好像能给疼的快窒息的心脏汞进些氧气。
“哦哟！”林妈妈心里一沉，除了本能地一声慨叹，一时也呆在了原地，耳朵里源源不断传来林繁绝望的哭喊。
小丸和兮兮也愣住了。
她们知道顾菡，顾菡来过她们宿舍，和林繁挤一个床，和她们一起混了一个星期，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是文静淡雅的林繁的，最好的朋友。
她——
死了？
小丸和兮兮面面相觑。二十岁的女孩子，谁也没有过面对死亡的经历。寝室里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