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不过气，喉咙灼烧一样地疼。
火，就是火，是火在烧。
腿为什么那么冷。
是冰，她下半身浸在冰水里。
好痛，有什么东西掐在她手上。
血！是血！
那喷洒而出的血！那满地流淌的血！
血！掺着火苗！忽然化成一条火红色的巨龙扑了过来！
她只能条件反射地往下蹲来不及想身下是一潭寒气逼人的冰水。
全身跌进了冰水里。
好冷。
她四手四脚地在水里乱抓。
那是什么！
她猛地抬起头睁开眼，上面那是什么？
只见冰面上缓缓溶下来什么东西，淡淡的粉色，在水里婀娜下坠，像极了跳芭蕾舞的仙子。
随着烟雾一样的粉色越聚越多，颜色也渐渐浓了起来。
聚成了红色。
是红色的血。
是血浸了下来。
冰面上越来越红，周围的冰水也越来越红。
她被包裹在冰血里。
全是血。
喷涌而出的血，张牙舞爪的血，四处蔓延的血。
——
林繁又做噩梦了。
梦里全是鲜红的血，直到整个画面都被鲜血淹没，她挣扎着醒过来。
“咳咳咳”，喉咙里似有千万根针，她捂着脖子猛咳起来。
咳出了一身汗，林繁才感觉手上的温度不对劲。
她发烧了。
挣扎着找来温度计一量，38.5℃。
上班是断断上不了了，林繁给秦老师发消息请假，满含歉意地请她紧急帮忙找一位老师顶一下课。
秦老师马上就回了过来，让她好好休息，上课的事不用担心。
“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
昨晚开会的时候林繁还好生生的，就是被大缺单独留下了，怎么今天忽然一大早就发那么高的烧，秦老师不无道理地感到担心。
“没事儿，可能回去得晚，吹着风了。”林繁还不知道昨晚的事如何才能说给别人听。
“好好休息，多喝水。”
“知道了，谢谢你啊小秦姐。”
放下手机，林繁又钻回被子里躺着发起了怔，如果她今天没有发烧，她会去上班吗？见到大缺的话，应该如何面对他？
当众冲上去给他一巴掌？还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要是能永生永世都不用再见到他就好了。
昨晚的梦明明那么魔幻，可感觉却如此的真实，她当时一定也是那么害怕吧。
林繁的意识浮浮沉沉，一会儿飘到这儿，一会儿游到那儿，又睡了过去。
林妈妈没听到林繁平时开门锁门的声音，疑惑地敲了敲她卧室的门，没有回应，也没有人开门，林妈妈轻轻地把门打开一条缝，却看见林繁还一条地裹在被子里，她一边推门进去一边说：“林繁，今天早上没课吗？我记得你说这个月都有早课。”
没听到林繁回答，林妈妈走到了床边，见林繁紧闭着眼睛，脸颊红透，头发湿漉漉地粘在耳朵上。
伸手一摸，林繁的额头烫得吓人，眼角瞥见床头柜上的体温计，明白她是发烧了。
林妈妈想把林繁的被子拉开一些降温，拽了拽却发现还拉不动，原来林繁在体温上升的时候手脚冰凉觉得冷，就死死地从里面拉紧了被子裹在脖子上。
林妈妈从衣柜里拿出来一床薄一点儿的毯子，再往被子下面一点儿伸手进去掰开林繁的手，把她的被子松开，堆到旁边去，给她盖上了毯子，拉到腰的位置，又赶忙出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水，招呼着林爸爸去弄点凉开水过来，进屋把毛巾打湿折好放在林繁额头上。
头上冰冰凉凉的，林繁一个激灵，稍稍醒了一点儿。
“妈……”开口却是像锉刀打磨铁器一样沙哑的声音。
“乖，怎么喉咙都哑成这样了，咱先别说话啊，先喝点儿水。”林爸爸刚好抬水进来，林妈妈接过来，扶着林繁起来一点点，微微抬起杯子给她喂了些水。
“学校请假了吧？”
“嗯。”林繁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请了就行，多喝点水，我去给你煮点儿粥。”
“要青菜瘦肉粥。”磨铁的声音又起。
“知道知道，生病专用粥嘛。别说话了，好好躺着，煮好了我来喊你。”
林妈妈脚踩风火轮忙忙碌碌地出去了，林爸爸把林繁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过了过冷水，又重新给她敷上。
“我没事儿，爸，睡一觉就好了。”
“睡吧。”林爸爸嘴里说着，身上没动，就这么坐在床脚默默地看着他闺女。
林繁刚闭上眼睛，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