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庚看向阮婧别,嘴边的胡须下撇的厉害。
“你这是什么意思?”
阮婧别冷笑一声:“都事到临头了,舅舅还打算充傻装楞么?”
薛庚闻言,面色僵的厉害,“二殿下!你我皆是薛家人,留的都是薛家血,老夫怎么会害你!”
阮婧别轻笑了一声,从袖中慢慢掏出了两封书信,扔到了他的跟前,水润的杏眼里满是冷意,“舅舅,面前这两封书信可熟悉?”
他眉间一紧,抖着手将跟前的那两封拆开来,里边的内容正是他当年在云南时,写给远在京城的嫡子薛世宁的,要他时刻监视朝堂动向,包括薛贵妃与薛婧别的一切动向。
“你...你怎么会有这两封家书?!”薛庚咬着牙看向她,忽而一愣,“这两封信老夫都是交给王管家的,他.....?!”
薛婧别慢慢蹲了下来,同他平视着,噗嗤笑道:“舅舅真是聪明,你寄给表兄的这两封家书正是由他转交给本宫的,没想到吧,这位曾经被您救下之人却转而因为几个好处便背叛了您,他可是听话的很,将自己所知之事全都告知于本宫了,您可真是好计谋,先将自己的儿子赶来京城,为的就是探探这京中情况,而后趁着进京述职之机,带兵马进京,又说服了我那愚蠢的娘,往宫中塞了你的耳报神,就为了等父皇生辰之际,发动兵变,里应外合,再将我架空,好让你坐上这龙位!”
薛庚本就伤势未愈,此时更是牵扯到伤口疼的直吸气,颤着手指着她的鼻子恍然大悟道:“是你!是你与那峨眉女弟子早就串通好了,将老夫出卖,再趁机利用皇帝的手借刀杀人!”
“婧别倒是要谢谢舅舅替本宫谋划了那件事,只可惜....”阮婧别轻描淡写道,“这事却没能扳倒长姐,让她就此一蹶不振,不过能将舅舅送走,倒也不枉本宫给颜双的那些个好处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你收买了她!果然是你!你还真以为你一个女人能坐上那龙位?!”
薛庚松了力,手中的信笺纷纷扬扬地飘落在青石板上,他抬起手臂捂在自己的双目上大笑出了声,“是老夫大意了!没想到我那蠢货妹妹居然能养出你这么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狼来!”
他的笑声回荡在腥臭的铁牢之内,引得阮婧别皱起了眉,而后他止住了笑声,拿开了手臂,露出鄙夷的神情,“你以为你杀了我,拿了薛家兵权就能坐上那龙椅么?二殿下,你还是太天真了,这天下早就不是阮家的天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等——你说什么!”
阮婧别想起了那夜她与本芝躲在母妃的宫外,偷听到他们的那番话,心中本就疑惑如今更甚,忙伸手要揪过他的衣领,问个明白,不料,薛庚就是故意的,见她欲要问,二话不说夺过桌案上的那盏鸩酒,一饮而尽,挑衅地看向她道:“阮婧别,老夫今日就将话摆在这了,你绝对不会成为大魏朝的女帝,你的那位父皇从没想过将他身后的位子给你,哈哈哈哈哈,你与你娘都被他耍了哈哈哈哈哈!”
阮婧别脸色一变,死死揪住他的领口质问道:“你说清楚!这天下怎么不是阮家的天下!”
谁知,她话音刚落,薛庚嘴角便渗出一行血迹,鼻间也没了气息,手上的鸩酒落了地。
阮婧别垂着脸,咬着唇,神智逐渐不清明,她发了狠地将薛庚的尸体推砸向墙壁,许是薛庚戏耍了她,令她恼怒不已,心中仍满含怨气。
“殿下,息怒!”
一阵略带惊慌的惊呼将她的理智唤回,她低着头冷冷地看向薛庚已凉透的身体不语,身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袭来,原本在牢外替她把风的本芝匆忙从她身后绕了过来,将她搀起来,低声道:“殿下,赵公公与陆大人还在外边呢。”
她哑声道:“他们可都听见了?”
本芝摇头道:“他们都在前边,听不见。”
“叫他们进来吧,罪人已经死了,画上押,本宫还要回宫向父皇复命。”阮婧别冷冷瞥了地上的死尸,沉声道。
本芝连忙应了一声,将等候在不远处的赵公公与陆泽唤了进来,还未等赵公公画上押,阮婧别便借了个由头先行一步了,只留下刑部等人处理后续事宜。
马车行进刚出了刑部没多久,忽然车身一晃,车外传来马高昂的嘶鸣,本芝见状忙掀了车帘问车夫情况,却被突然伸进来的手推到了一边,一张肥胖的脸从车帘外伸了进来,扭曲的五官显出慌乱的神色。
“世子,没有殿下的允许,您是不能随意闯入的!”
阮婧辞微微转动着指腹上的掐金戒指,面无表情道:“放他进来。”
本芝闻言松开了手,薛世宁从车外硬钻了进来,嘴里还未喘匀气,忙看向她大声道:“表妹,我爹如何了,你不是去刑部救他去了吗?”
“死了。”
“你说什么?!我爹死了?!你怎么办事的!我们家给了你们娘俩那么多好处,还帮你们娘俩在宫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