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状况。
朱瞻基听明白了,玻璃这边的技术已经接近成熟,只等着卖钱了;小块的水银镜也可以批量生产,唯一的问题是大块水银镜,因为面积太大,水银容易镀得不均匀。
“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朱瞻基由衷道。他着实没想到自己的小作坊技术进步能这么快,高兴之余转头对钱东流下令:
“从这个月开始,琉璃铺匠人月钱涨到以前的十倍。除此之外,今后每来一笔琉璃的订单,都从利润里取出十分之一当作赏钱,奖给产能最高、不是,奖给手艺最好的匠人。”
在场工匠们的神情立刻生动起来,不过朱瞻基在领着钱东流走远之后,才听到了他们爆发出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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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之前,朱瞻基重又打开匣子,看着那只琉璃芙蓉钗说道:“你知道皇爷爷赐了我一位太孙妃吧?不久后我会带她来一趟,见到太孙妃就如同见到我本人,她若问你什么事,尽管如实回答。”
绕了一大圈,其实这才是朱瞻基此次来八仙坊的真正目的。
——昨夜在听说晴雯的悲惨身世后,朱瞻基就想为她补齐过去十四年的诞辰礼。
晴雯对舞刀弄剑颇有天赋,而八仙坊不仅有各种新奇的兵器,还有些精通武艺的师傅,应该能讨得她的欢心。
与她分享八仙坊,才是朱瞻基想要送给她作补偿的生辰礼;至于这芙蓉琉璃钗,只是做个添头。
见朱瞻基一本正经,竟是真要让晴雯掌权八仙坊,钱东流在恭敬之余,却有些欲言又止。
朱瞻基注意到他的神情,主动问道:“你想说什么?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就讲吧,我不治你的罪。”
“殿下宽宏大量。”钱东流抓紧机会开口:“属下愚见,八仙坊内事项多涉机密,甚至涉及朝堂。让太孙妃娘娘参与进来,不算是······后宫干政么?”
当然算了,朱瞻基想道。
“当然不算。”他脸不红心不跳说道,“八仙坊又不是朝堂机构。如今此间事务繁杂,她是在帮我分忧而已,怎么能算干政呢?”
这话连傻子都骗不过去,钱东流耿直道:“殿下宠爱太孙妃理所应当,只愿太孙殿下不要过度沉迷美色、色令智昏······”
说他对一个小姑娘色令智昏,这就有点污蔑他的人品了。
朱瞻基扪心自问,他现在对晴雯的感情绝不是爱情——或许怜惜、疼爱、保护欲兼而有之,但他的的确确还没把她当成妻子。
没有爱情的基础,他又怎么可能色令智昏?
他和颜悦色地看向钱东流:“我并没有沉迷美色,你大可以放心。”
“若是没有,殿下怎么会突然提起让太孙妃帮您分忧——”
“徐皇后也常帮皇爷爷整理桌案,你是说她也干政了?”
钱东流倒吸一口冷气,就要跪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是属下杞人忧天,罪该万死——”
“好了,说了不治你的罪。”朱瞻基道,“不过,太孙妃来视察此处时,你可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太孙妃娘娘至此,如同太孙殿下亲临,娘娘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朱瞻基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拿着匣子离开了八仙坊。
等他骑马的背影消失在前街上,一直盯梢他的汉王暗卫才从隐蔽处走出来,进到酒楼里查看有无异常。
只见酒楼内客人熙攘,饭菜、酒香扑鼻,小二的推销声、厨房传来的炒菜声、还有柴火发出的劈劈啪啪爆炸声不绝于耳,喧闹不已,就是个生意红火的酒楼而已。
——当然没有异常。
两名暗卫对视一眼,同时下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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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宫内。
晴雯收到那只琉璃芙蓉钗,果然惊喜不已,但还惦记着朱瞻基临走前的话:“长春,你之前说解大人下狱和太子殿下有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瞻基给她解释的时候,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钱东流的脸——
要是他知道自己在跟晴雯讲朝堂大事,说不定会气得牙都咬碎了,自己“色令智昏”的形象怕是会在他那里根深蒂固。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晴雯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等这阵风波平息,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一个你可以自己打造兵器、挑选兵器、磨练拳脚,还可以与人排兵对阵的地方。”
晴雯顿时发出一声欢快的尖叫,像只小鸟一样扑进他的怀里。朱瞻基没有表明这是补给她过去的生辰礼,但根据这样的反应判断,晴雯应当对这份礼物很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