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长成参天模样,可供人底下乘凉。院里的池塘还栽种有荷花,只不过现下还未到花期,只见几条鱼在游荡。
她伸长脖颈再仔细一看,竟然是草鱼!
“去年养的不是鲫鱼吗?怎么变成草鱼了?”
负责庭院抛洒等粗活的丫鬟回道:“大娘子先前归省时,嫌池里的鲫鱼中看不中用,回去后就派人送了满满一缸鱼苗,府里除了姨老太太和三老爷的院,其他院里都改养草鱼了。”
林知繁噗嗤一笑,这鱼养得多少带点私人恩怨啊!
还未笑够,一道尖细的声音插入:“繁姐儿在笑甚,竟笑得如此欢快?”
“二姨母安。”林知繁收起笑意,端正身姿,恭敬地问好。
余家二姨母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十分热络:“都是一家人,不必时时作礼。快与我说说,方才在笑甚,竟教我这如花似玉的大侄女笑花了脸!”
林知繁老老实实地回答:“笑这池塘去年养的是鲫鱼,今年改养草鱼了,这下大家有口福了!”
余家二姨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凝滞了下,她不是很懂,养个鱼罢了,有甚值得笑的?且那鱼腥味重,她惯来不喜,提起来还有些反胃。
她抿了抿嘴,又挂上笑脸,转移话题:“繁姐儿前些日子去看庙会了?你不是不喜欢热闹,怎忽然又喜欢上了?”
林知繁从她的眼里读出不怀好意的八卦心,立马警惕起来。
每次回外祖家,这个二姨母不是在找茬就是在挑刺的路上。之前她嫌林知繁人太呆傻,瞧不上,总喜欢找林大娘子的茬,结果回回都是叫林大娘子游刃有余地给挡回去了,还顺带从她这里挖了不少自家的料。余家二姨母才后知后觉知道自己被坑了,暗自咒骂了好几句,便不再找林大娘子了。
今年倒是反常,余家二姨母竟然找上她的茬了!
林知繁一副乖巧的样子,张嘴就来:“二姨母误会了,我一直都喜欢热闹,只是从前身体弱,这才没得去。”
余家二姨母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但见她眼神清澈,不似作假,又满面笑容地问道:“你与那李家郎君婚姻既已作罢,如今可有同其他人家议亲?”
林知繁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二姨母想给她介绍亲事?她眼睛一转,计上心头,旋即将头微微低下来,佯做羞怯模样,并不回答。
谁料这余家二姨母竟愈发欣喜,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林知繁看着她那般,有点害怕,想把手抽出来,结果被反握更紧。
林知繁试探地问:“二姨母若是有话可以好好说,只不过能不能先把手放开?”
“瞧我这记性,聊着聊着就给忘了,手没捂坏吧!”余家二姨母先摩挲了几下,方才放开她的手,登时一股气流直涌上来,震得她发麻。
余家二姨母笑眼眯眯的,凑近小声地说:“你同静王殿下几时好上的?”
这下林知繁彻底明白了,原来搁这候着呢!
“新房?二姨母家买了新房?”林知繁佯作疑惑抬头,不一会儿,便恍然大悟似的笑道:“恭喜二姨母,贺喜二姨母,喜得新房!”
余家二姨母嘴角一抽,耐着心又重复了一遍,只不过声量稍大了些:“不是新房!我是问你同静王,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林知繁面上仍旧是疑惑不解,她停下来思索了好一会,才认真地回道:“二姨母,我实在想不出你家新房几时能喝上,不如您回去与二姨夫再商讨商讨?”
余家二姨母脸上笑意顷刻间俱无,她盯着林知繁的眼看了会儿,嘀咕道:“我三妹妹那般聪慧之人,竟能生出你这样的?”她冷哼了声便离开了。
林知繁眨巴了下眼睛,朝她的背影,十分诚恳的语气:“二姨母过誉了,我阿娘顶顶聪慧,我可比不得。”
余家二姨母的脚步一顿,然后又疯狂地加快了步伐,仿佛后边有鬼在追似的。
林知繁笑岔气了,发出一串鹅叫声。
梅韵却气鼓鼓的,忿忿道:“二姨太太不安慰娘子丢了婚事也就罢了,竟信了外边的谣言,还来挖苦娘子!哼!”
林知繁很快就止住了笑,揉了揉脸,道:“我饿了,咱们去前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