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所谓呢。
说到这儿,杜棠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些,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目光里尽是怜爱,“不过,将来我肚中的孩子,命运却是截然不同。她出生即为世子,为万人所尊敬。她不会挨饿受冻,也不会有人胆敢欺负她,将她嫁给她不爱的男子。她会健健康康地长大,一生平安顺遂……比她的母亲要好上许多。如此这般,也挺好的,不是么?”
“夫人……”到了现在,兰草才终于明白杜棠的苦心和言不由衷,她开始懊悔于自己的一时冲动,只有不断地下跪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杜棠却微微一笑,将她再度扶了起来。
“别这么说,自从来到将军府,从没有人和我交心。今日和你们这么一倾诉,我感觉好多了。有你们在,我也算是有了个依靠。”
兰草为之感动,也终于敞开心扉倾诉衷肠:“夫人,您是我见过最好的夫人。我还记得您来将军府那天,亲手为我们做的红梅糕……味道可好了呢。这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为我做点心,您是我侍奉过最好的主子。”
杜棠温和地摸了摸兰草的耳鬓,“我已经想好了,此事一定要有个结局。我去认,已是最好的结果。”
为了保住兰青兰草,她也只能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或许,将军会看在我怀了他亲身骨肉的份上,网开一面。”
但愿如此。
杜棠低声喃喃着,也不知是说给兰青兰草,还是说给自己听。
...
寂静的卧房之内,数道焦急的目光落在府医的身上,不知过了多久,府医终于看诊完毕,收起袖摆跪道:
“娘娘从马车上掉落,脚踝扭伤所致皮下淤血,看上去肿胀发青,不过还好只是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娘娘用药好生休养半月即可恢复。”
话音落下,苏锦绣眉间一皱,不满地娇嗔道:“这下好了,本想出城游春,现在连这坐轿都下不来了!”
话说一半,她习惯性地抬起脚来,却是吃痛地倒抽一口气,发现使不上劲后,顿时又气又恼。
“不过……罢了。”话音一转,苏锦绣忽地轻叹,“所幸伤得不重,就当是修身养性了。”
沈夫人见状,不免有些心疼地叹道,“王妃娘娘,您从小娇惯处优,像今天这样摔伤,还是头一回,又是在我将军府中。这可真是……”她连忙招手,“诀儿,你快看看王妃伤得重不重。”
“沈夫人,阿诀,知道你们担心我,可这也不怪你们。”苏锦绣俏皮地一笑,反倒劝慰道,“好啦,一个个的别再愁苦着脸了,倒叫我这个伤患担心了。”
尹诀见苏锦绣还有打趣的兴致,神色不禁软了下来。他找来一条薄毯为苏锦绣盖上,一面郑重地说,“今日让你委屈了。我会查明的。”
苏锦绣莞尔点头,“嗯。”
“府医,去拿祛瘀散来。”
尹诀从府医手里接过一个盛药的方匣子,“碧水,以后每日三次为王妃敷上。”
这是尹诀从军营中带来的伤药,效用极好,且价值珍贵,在寻常的市场上不会流通。尹诀一次便将所有的祛瘀散都拿给了碧水。碧水深知尹诀对此的重视,连忙笑颜如花地跪谢,“多谢将军关爱。”
苏锦绣见此情景,止不住嫣然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阿诀,若能使你不生我的气了,这一跤似乎摔得也值。”
闻言,尹诀一蹙眉,怜惜与顾恤交织,在眸底一闪而过,最后化为唇边的一声轻叹。
“说什么傻话。”
偏偏这时,门外传来小厮通报:“将军大人,杜夫人正在院门口长跪不起,想求见将军一面!”
杜棠。
闻之,尹诀的神色加深,双眸阴沉,一言不发。
见状,苏锦绣主动打破了沉默。
“阿诀,让我也一起去吧。”
“我想看看,杜夫人是否对我有什么误解,不然为何要不惜下手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