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戳穿,而是故意叹了口气,表情可怜兮兮,竟打起了感情牌。
他故作失落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唉……也不知是谁之前说不会再同我说谎。”
被暗戳戳点名的那谁:“……”
干嘛指桑骂槐啊讨厌死了!
小野心虚,声音却拔的老高,理不直气也壮道:“我又没说不告诉你。”
姬发顺着她的话茬:“那你是要告诉我吗?”
“告诉你就告诉你……”小野嘴上虽不满地嘟嘟囔囔,倒仍是实诚地和盘托出了。
其实小野昏迷的那几日,说是毫无意识,也不尽然。
在睡梦中,她似乎能够听见来自外界的声音,却不属于姬发和师父,亦或昆仑与西岐的任何一个人。
——她听见战场上厮杀的兵戈铁马声、听见侍卫宫女们惊恐的尖叫声、听见哀恸的狐鸣,与那一声熟悉而虚弱的“大王”。
小野意识到这不是属于她的记忆。
满天风雨间,身着宫装的仆从奔来走去,城门前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夜幕渐落,一切重归死寂,自己的视角忽地跃转,所有光线均收束于一处,湮没在城墙下那口幽深晦暗的青铜鼎中。
鼎中女人的身躯逐渐变为冰冷,伴随着凄厉的一声嘤咛,传说里祸国的妖狐从中跃出。它拼命舔砥着男人胸前伤口,每舔一下,身后九尾便消散一条。
最终,当殷寿苏醒时,妲己只剩了最后一条尾巴,外表与寻常白狐无异。
至于为什么她能够窥见妲己的回忆,甚至感同身受对方的断尾之痛——“喏。”
小野解释到一半,总算舍得从被窝里爬起来,头发乱蓬蓬的,衣衫勉强算是齐整。她在床铺间摸索半天,掏出那根被磨得发亮的兽骨,朝人扔了过去。
姬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愣,下意识接住,又连忙避嫌地转过头去,手足无措,眼睛都不知该往哪放。
小野下山许久,也多少懂了点人间所谓“男女大防”,虽不理解,但这么个戏弄姬发的大好机会她可不能放过。
她拖长了音调侃道:“哎呀——也不知道是谁刚刚强闯女子闺房,怎么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姬发转过头欲要反驳,只瞟了一眼,复又飞快把头转了回去,闷闷地辩驳道:“我敲了门的。”
小野乐得前仰后合。
堂前有风吹过,带起地上赤色的浮毛,其中几根被悠悠荡至空中,不徐不疾,恰巧落在小野鼻头,她鼻尖一痒,“阿嚏”一声,猛地打了个喷嚏。
这下笑容转移到了姬发脸上。
小野恼羞成怒:“你笑什么!阿嚏——”
姬发:“噗。”
被自个儿毛呛了一嘴的小野羞愤欲死,她一气之下气了一下,钻回被窝里,怒道:“我不和你讲了!我要回昆仑!”
姬发好心提醒:“姜子牙不在,你现在又没灵力,打算怎么回去?”
小野噎了下,嘴硬道:“……走回去!”
同生共死过,两人关系熟络不少,姬发十分荣幸地被小野划入了“自己人”的范畴,具体可享受到的优待大致有被自己使唤、为自己操心、给自己□□等等。
于是乎,小野纡尊降贵,赋予了姬发以上所有特权。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脸的不安好心,电光火石间,趁人不备,倏地出手,迅速薅下姬发一根头发,听着对方吃痛一声“哎呦”,得意地笑了出来。
“还说我?你们人类不也掉毛!”
“你那是自己掉的,我这是被你拔的,能一样吗?”
“哪里不一样?不许狡辩!”
“到底是谁狡辩?”
两个人咋咋呼呼吵将起来,虽然严格来说,只有小野在认真地参与这场辩论,姬发则是见她这幅较真模样有趣,故意同她呛声。
最后是姬发率先终止了这场闹剧,他故作惶恐地双手合十,伏低做小道:“我错了我错了,你才不掉毛,好不好?”
小野自认大度,勉强原谅了他:“好吧。”
姬发续上方才的话题,拎起那根其貌不扬甚至有点丑的骨头,神情有些嫌弃,语带疑惑道:“所以……这是什么东西?”
“哎哎哎,你小心点,这可是我祖宗留下的。”小野生怕他把这宝贝骨头给弄碎了,忙抢了回来,小心护在怀里,“上面记载了涂山秘术,本来我也看不懂,后来醒了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看得懂了,呃……虽然也不是完全懂啦。”
她心虚地摸摸鼻子:剩下看不懂的部分是因为不识字。
昆仑扫盲大业任重而道远啊。
场面一时显得有些滑稽,小野自己那么个十窍通了九窍的半吊子,硬着头皮给姬发这个一窍不通的外行解释起来:“嗯……大概,大概因为那个什么秘术,商汤虽然把我心挖了,但不是没了,只是换了个地儿,就是我的心在妲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