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想伸手去解开她的裙带,想了想又缩了回来。
眼睛也不敢再盯着蝴蝶骨上瞧。
那一道大辣辣的刀痕,好似将她划开的一道红线,染得旁边都是,他又不好不瞧,不仅要瞧,还要用毛巾将那道刀痕打理干净。
“会有点疼,你别怕。”
他的声音低哑的自己都觉得惊讶。
沈芜依旧没有应她,沉重地喘了一口粗气。
李危:“别怕。”
沈芜勾勾唇角,他倒不像是安慰她,倒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毛巾沾着水,一点一点擦在她的背上,路过每一寸肌肤,都让他的呼吸更紧一点,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肌骨,他只好停下,深吸一口气再继续,等他将她的被擦干净,他背心的汗也出了一层,又干透了,再到处理伤口时,又湿了一层,里衣黏在身上,让他很不好过。
沈芜也跟着他的指尖,想象着他瞧着她后背的画面,那该是怎样一幅场景。
伤药轻轻洒在她的伤口上,疼得她肩头一缩,又牵动了腰上的那一点,鼻头忍不住发酸发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难以想象,那些比她伤得还重的人是怎么挨过去的。
“李危。”她疼得发颤,李危的手一顿,轻轻地吹了吹她的伤口,哄她:“痛痛飞。”
沈芜本来就疼,被他这句“痛痛飞”更是逗得哭笑不得。
他一个身长九尺,眉目俊朗,不笑时严肃雅正似松似柏,复礼克己的模样,笑起来左颊一个小酒窝尽显少年之态,可爱又迷人,现在在这里像哄孩子一样哄她,怎么想怎么好笑。
实在没忍住,她的双肩抖得更厉害了。
李危心下发狠,一把按住了她的肩头,咬了下去。
这回沈芜不敢笑了,更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危也发懵起来,他没想这样的,松了空,瞧见她那雪白的左肩上,一排湿润粉红的牙印,妩媚又多情,跟着刀痕一比,竟生出一种柔软又刚猛的矛盾美感来,更诱惑他的心智了。
他咬咬牙,将伤药快速地撒在了伤口上,忍住不去听她疼得发颤的错乱呼吸,手下停了,她依旧在那打颤。
李危摸出一块桂花糕递到她唇边:“放了几天不大好吃,但是挺甜的。”
是她带来的桂花糕。
沈芜一口含住,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不好意思。”
李危手一缩,退到了她身后:“我去看看卫牧那里。”
等他出了帐子,整个人如同烧着了一般,脸红彤彤的,眼尾也翻红光,吓了断眉一跳:“怎么,伤得很重。”
以为他哭过呢。
敖风也担心起来,问他:“不然你带傻姑先回城里,找个看伤的大夫医治吧,这里缺医少药的。”
李危摇摇头:“皮肉伤,养个三五天就没事了。”
断眉:“那你这幅样子,跟死了老婆似的。”
李危:“……”
敖风想了想,大体上明白了,把断眉拉到一边去:“你懂什么,他这是害臊呢。”
李危简直没脸再站在这里,头一埋,走去了前面。
身后两人还在说。
断眉:“害什么骚啊,难不成他是头一回看女人?”
敖风:“你以为人家像你一样,他才几岁啊。”
断眉:“那等他们成亲,傻姑岂不是要受苦?”
敖风:“说什么呢你,小心赵婆婆撕烂你的嘴。”
李危轻咳一声,回身冲他们道:“她还在里面,别瞎说。”
断眉赶忙闭上了嘴。
李危又继续埋头走去,瞧见卫牧正忙着,问他:“做什么呢?”
卫牧将他与崔范商议的事说了一遍,李危脸上的红晕霎时都消失不见,变得肃杀起来:“亏你想的出来,亡命之徒也敢编入军籍。”
卫牧放下了笔,仰望着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李危:“你是想让山南道大乱吧。”
剑南道剿匪大胜,此事传回长安是大功一件,太子已被逼得穷途末路,李纯只要稍加操作,他便是必死无疑。
收编太子的人马,要是他们心向太子,岂不是会搅得鸡犬不宁?他不管李纯会怎样作死,但受苦受难的是山南道的老百姓,荆州府鲁镇渔利口都会乱起来,他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忙着种地生产,为何要冒这样的风险。
而且这群人伤了沈芜。
他捏紧了拳头,砸在长案上,案上的笔墨纸砚跟着跳在半空中又落下,乱了一地。
“全部杀了。”
他眉间满是戾气,比得知沈芜被俘时还要似兽似魔,更像一尊杀神。
卫牧心中大骇,劝道:“他们也曾是山下的老百姓,你要是不放心,我遣散他们回原籍就是了。”
李危:“他们每个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