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这一步,不是她沈芜一个人能促成的,你和你们村的人都功不可没,没了她不是还有你们吗?”
赵兴也学着他翻了个白眼。
昨日沈芜说何东来和常三爷是乌合之众,那他们就是群氓。
二者不相上下,都难堪大用。
宋楼兰叹了口气:“难不成你们要指望沈芜一辈子?”
赵兴望着他,好似不明白:“不行吗?”
宋楼兰丢掉手中的瓷勺:“那她要是跑了呢?死了呢?”
赵兴:“傻姑才不会死!你快呸呸呸!”
宋楼兰无奈:“好好好,不死不死,行了吧,那她要是嫁人了呢?你们难道指望她一辈子都只为渔利口打算吗?你还小,但你现在也明白了吧,没人会像你娘一样毫无保留的为你奉献一辈子。沈芜又不会当娘,还是这么多人的娘。”
一说起他娘朱氏,赵兴就明白了,并深有感受,自然而然地被他说服,但他还是害怕:“宋大哥,我们自己真的能行吗?”
宋楼兰:“我不是说了吗?还有我。”
他吃完豆花,付了钱,又眉开眼笑没脸没皮地称赞了老板娘白,这才离开。
赵兴小脸颇为严肃,低声自语:“不太靠谱的样子。”
转身出了豆腐店,绕到陈记的大堂等昌平一起去悦来茶馆。
“我听说沈姑娘被关起来了,严不严重?”
有莲儿在内院,他的消息总归会多一些,还没等赵兴跟他说,他就提前知道了。
赵兴道:“不严重,有吃有喝的,就是得关在院子里,不让出来。”
“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昌平羡慕极了,“沈姑娘也是被聘进来的,我也是伙计,怎么我没有她这样的好命,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吃有喝还有钱拿。”
赵兴大感不可思议,同一件事,他们两人的想法天差地别。
他虽然知道傻姑没犯什么大错,但被禁足就代表着掌柜的不高兴了,一个伙计惹掌柜的不高兴了,那她还能继续被聘用吗?对以后找其他事做有没有影响啊?
而昌平竟认为这是大好事。
“快走吧,她被禁足,但我俩的差使掌柜的可没说不用做了。”
他想过了,要是傻姑被陈掌柜赶走,那村里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养到她嫁人,要是村里人不愿意,他就自己养她,从现在开始就为她存嫁妆,还她的恩情。
他抱着这样的心情,还是如同往日一样天天来悦来茶馆,到了晚间就将一日见闻说给燕娘听,让她帮他写在纸上,送饭时送给沈芜看。
他送的条子越来越多,但从未得到沈芜的回应,问燕娘,燕娘只说她也不清楚,沈芜就让他每日盯着,然后等。
傻姑叫等,那就等。
她曾说过,要等楚王的接风宴。
那他就等,渔利口也会等。
赵兴是个孩童,与其他孩子一样,耐心欠缺,经历过这许多事以后,渐渐的,他的心境也被磨砺得缓钝,比一般孩童要沉稳沉默很多。旁人看来他这样就是乖顺,懂事,是个不闹心的好孩子,是以不管是燕娘还是门口的丽娘与桂香都不曾厌烦过他,也会编一些沈芜的消息安抚他。
这事竟就被瞒了下来。
一连瞒了七日。
“我打听过了,这段时日没有匪盗从剑南道流窜入荆州府,应是本地的匪盗。”
展护卫查了七日,将自己判断的结果告诉陈小粥。
陈小粥:“本地匪盗何以有这样的胆子?”
她不是怀疑展鸿霄的能力,而是在向自己提问。
她对沈芜买茶一事从不过问,却也知晓其中利益纠葛。沈芜做了什么,准备做什么,她都一清二楚,这样想来是这丫头自己惹祸上身,而她没能罩得住她。
不由冷笑一声:“又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蠢蠢欲动,想翻天了。”
若是她不让此事有个交代,岂不是要让那帮子暴发户骑到她头上去了么!
“去吩咐丰满钱庄将三生巷的所有存额都封存起来,对外就说我要查他们的账。”
展护卫领命去了。
明姑倒不担心自家小姐救不出来人,做不成事,而是担忧沈芜这个人做的事,会不会对自家小姐不利。
“您就不担心沈姑娘真把荆州府搅个底朝天吗?”
陈小粥:“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吗?她哪儿还有那么多闲工夫,婚期将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