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宫家的行动的确算是无比快速,就在她回复了的那个下午,对方就已经派人过来接应她。
这是时隔将近十三年的路程,通往本家的路没什么变化,就连少女的心和当初离开时候的温度都是一样,一样寒冷。
鹫宫爷爷必然是没有露面来接她的,比较讽刺的是,就连踏进木门的那瞬间得到的注目礼也是那么熟悉,只不过八岁的时候被指指点点的中心是她母亲,现在变成了她。
“离职手续办了吗?”看啊,在这里就连管家都能对她呼来喝去的。
“…还没有,”话说谁又知道你们真的能快成这个模样,“难道不是家里会安排好吗?”
皮靴男子只是镇定地打量着少女,该说不愧是伶牙利嘴的那个女人的孩子吗,孤身前来第一句话就把主家的气势呛了个遍。
“是会安排好,你把辞职书写完就交给她就行,”管家招了招手,刚还躲在玄廊木桩后的侍女连忙低头退了过来,“礼仪教师明天就会到,前面右转是你的房间。”
雨宫正眼看过了那个女人,想来刚才她是被推来偷听的,反正不外乎都是什么外姓的出息了什么什么,捡到这儿一个便宜机会,但是也怪鹫宫小姐自己不争气,不然哪还轮得到她。
好厌倦,好可笑,诙谐的气氛快要溢出少女的眼睛。
侍女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佳日,把现在主宅的情况大致告诉了她,而她刚才一路上都疑惑的问题终于也有了答案,只是不是雨宫想要听到的。
“鹫宫小姐…她已经不是我们鹫宫家的一员了。雨…小小姐,您还是不要打听比较好,这是为了大家都好的决定。”
那她大概也是不用多问了,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有句话说得倒是没错,鹫宫雅若是在的话,怎么会找到她。
这些天雨宫都在宅子里无所事事,所谓的无聊不是因为真的没事情做,而是她没有再见到过书籍和实验室,尽管被排挤的很痛苦,但她永远也不能忘记当初学习时候的心情。给少女一堆瓶瓶罐罐,她会灭菌杀毒然后钻进实验里,给少女一间书房,哪怕空旷或矮小,她也会写上一天的字,可现在的她只能逼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是无缘的。
换了电话卡,买了新手机,退掉了住所,甚至以后在报道上还要换去姓氏,所有的忍耐都是为了鹫宫家能给予她母亲治疗的资金,她的房间有电视,可她根本不敢打开,生怕第一幕迎面而来的就是少年在球场上的身姿。
心底里有着泛蓝的光,一览无际的天空,只是从这座宅子向外眺望,冬日的阳光撇落在空气,如同呛人鼻息的尘埃,至于月薄腥浓的夜,再怎么等待窗外地平线上会升起茜色,眸前帘子亦不过森冷,黑漆漆的大片皆覆微尘。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这样的话少女只是不断灌输,却始终无法刻进脑海里,她只能割裂开来,当作既定的命运就是如此。
两天前,老人终于召了她过去,宛如商品拍卖会的布局让她浑身都不自在,尤其是穿上那份色无地,暗纹匍匐着隐约的金,好像少女的心情也遁入沉默。
铃木家的人走后,雨宫和老人面面相觑,空旷的主室仿佛能清晰地听见两人的呼吸。
“…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告诉我是和铃木家联姻?”
“你是什么态度?礼仪老师养不熟你了是吗?”那块木扇感觉快要飞到她脸上。
“抱歉,可是我以为我和鹫宫家只是契约关系。”
老人只是看她一脸天真,想要嗤笑,最后还是压了下去,说白了若不是鹫宫雅,他的孙女一点都不争气,他也不想再见到和雨宫次郎有关的一切人物。
这次的联姻是为了巩固他们和铃木家的合作,但更重要的是,市场里从来没有永恒的友谊,所以需要符合条件的女子嫁进去,到了万一还能提前通风报信。
原本这样的事情交给本家的人无可厚非,可是老人如今膝下无人,想来铃木家要求的也是为了说出去脸面好听。
虽大约知道他们为何要学医的高材生,但老人亦然心中不服气。
“在确保能进行神前式之前,这些都应该保密,邀请媒体和公开都应该是那时候的事。”
雨宫有些想要张口说点什么,因为她觉得这场联姻不会成。
刚才聊了那么久,她也跪在一旁听了那么久,终于在毫无隐藏的话里听出了要联姻的对象是那个天天跟自己作对的铃木。
鹫宫家和中国文化的渊源颇深,尽管这几代开始没落,但总归对铃木家还有点交往价值,他们想要拓展业务,于是寻求解决方案,弯弯绕绕就变成了来选择她。
在那些人的眼里的少女有着标签,虽是旁脉,但专业相符,东大出身,大概这样日后营销的时候还能利用来博取民众的好感,去相信铃木家的产品有效实用。
可问题是,就连今天这样的场合铃木辉都不曾出席,也就是说,他摆明了自己并不在意。而鹫宫爷爷碍于家族实际上有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