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但幸村也是同样的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她渐渐失去指望有人能拉她一把。
有那么一刻她恍然觉得,或许望见雪才是她最为期盼的实事,她想逃离到荒无人烟的堆积皑皑里,冰寂冬夜才能带给自己最后一抹灿亮。
可是这白啊,它早晚都会消融,随后就露出狰狞的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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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晨会上,主任宣布了雨宫退出学生会的消息,柳生心下觉得不对,按道理上讲大家都会留任到最后为了以后能够有事可写,不管是为了保研还是工作,而学生会也从来会帮助即将毕业的学生去保留位置。
他结束会议后便往三年级跑,到了半路才想起自己身为风纪委员却带头犯错,又赶紧慢了脚步。
“你好,我想找一下雨宫美泉,请问她在班上吗?”柳生走到三年A组的门口,见正好有人,于是开口礼貌询问。
谁知原本见到是柳生的学姐眼神放光,听到是找雨宫之后,摆摆手表示不知道,然后果断转身离开了。在扭头之前,柳生明显看见女生藏在眼底的厌恶,只不过不是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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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和雨宫将近两个星期失去了联系。
最近的一条短信是在情人节的那两天,幸村除了对不起以外还告诉了她之后很难再打电话的事。因为已到巴黎,除了这现实的时差问题,他最近的训练急剧上升,渡边还为他找来了经纪人全权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和训练事宜,严苛的作息表让他根本没法抽出时间和日本的晚间对上,两人几乎都是短信交流。
雨宫似乎失去了讲述生活的热情,她的日子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无尽的空虚和黑暗,而幸村一开始还会和她讲述刚到来的新生活,在投入训练后也失去了分享的空间。两人的记录一短再短,不知从何时起,幸村没有了回复,她大约猜得出来是去了封闭训练,但是幸村却没有明确告诉她,只是她也能理解,因为最近两人几乎只剩下了早晚安。
语言也许是种苍白的艺术,若是她心情平静,就算只有晚安也会感到幸福,仿佛那个对自己微笑的少年就在枕边,会认真的望着她揉揉秀发。但她逐渐要想不起来那种快乐的感觉,她的生活似乎一团糟,陷入了别人司空见惯的困境,她开始害怕起期待后不美满的结局。
尽管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很懂事,她想与他并肩,但是理想十分丰满,现实的骨感却能硬生生硌出一道划痕。雨宫觉得自己像是等待着神明启示的微小凡人,无人的废墟下起黑色的雨,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最终堕入云雨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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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打消思绪坐下阅读的时候,桌旁的电话骤然响起,她飞速地接起,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唯一的美好攥紧在握。只是她没有发现,这样如同被梦魇萦绕的模样毫不成型,早已失去了支点。
“精市!”她甚至没有注意来电的显示。
“那个,雨宫桑,我是柳生…”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沉默。
“…抱歉,柳生君,我没注意,”听见不是萦绕梦中的声音,她才恍然反应过来,“有什么事吗?”
“……”
柳生在电话那头也有些尴尬,他就是隐约觉得最近雨宫的状态出了问题,但具体到底如何他不知道。秉着关爱自家部长的心情,他才选择上去找她,但是她们班的气氛却很奇怪,特别是知道他是来找她的时候。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困难?”
“没有。”雨宫直接否认,语气略显得有些许冲,柳生会这样问她,那必然是他们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她不希望他们告诉幸村。
“其实,我今天去班上找过你…”柳生没有明说,但是雨宫一下就明白了,想来不会有一个人乐意听见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是网球部的人。
“柳生君,不管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请都不要告诉精市。”
“为什么?还是说,你要自己告诉他?”柳生想起来之前在医院那幕,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如今是关键的节点,我的事情如果还能自己处理就不需要让他费心了。我知道柳生君是好意,但就现在来说,和我接触对网球部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柳生有点理解她的意思,又好像不太明白,可听她一如既往是为了幸村着想,心下以为两人关系好着呢。加上他并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只以为雨宫是转到了新班级还未融入——毕竟这对于三年级的学长学姐而言就是多个对手的严肃问题,换做是谁也不愿意好处被分一杯羹,于是便不再多问。
挂断电话后,雨宫再次陷入了沉思。那些敷陈的市井场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的渺茫心事终归是在这通电话里愈发庞大。
只是苍翠会长成绿树,肿瘤长大了还是肿瘤,太多事情哽咽在喉,她在报复式地用学习来麻痹,生活就像是一块被反复描黑的墓碑,连秃鹰路过都不会俯身停留。
雨宫感觉自己开始厌恶起上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