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契(1 / 3)

温虞面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惨白,他显然是闻声匆匆赶来的,气力不支,一手扶着门框,话语从紧咬的牙根间挤出:“我说,放开她。”

“哼,谁是你大哥?”裴吉对这个称呼厌恶极了,本来迷离的醉眼此时被怒火一激,多了几分暴戾,粗暴地甩开盛辞向他走去。

他比温虞高不了多少,体型却健壮许多,尤其是肌肉暴涨的手臂,看起来能将对方直接捏碎——温虞却依旧不卑不亢地与他从容对视,宛如一株秀挺的玉竹,狂风将临也莫可摧折。

裴吉醉醺醺地去摸腰间的达纳,却想起来,自己酒宴后乘兴而来,并未带在身上。

他本来一点都不想跟这个野种扯上联系,但是前不久与大楚的那一仗,明明是自己领兵驰援才胜得漂亮,父王却归功于这个杂种,是他诱敌贸然深入得以反击成功。荒唐!一个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能有什么功劳?!

哼!他早就风闻这个杂种将那个大楚将军软禁在偏院中,父王多次叮嘱他不要生事,他偏不。

一个战场上叱咤风云与他平分秋色的将军,竟然与那日楚楚可怜的“向雪”是同一人,不由得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裴吉存心折辱,居高临下睥睨着这个他从来都不待见的弟弟。哦,脸色很差?看来身体近来不好。也是,父王将他囚在地牢用刑那么久,再硬的身板也经受不住的。不知道那群庸医用了那么多珍贵草药,能让这个短命鬼多活几年?

没有任何预兆地,他伸手猛然掐住了温虞的脖子,望着对方呼吸不畅泛起红色的面孔,阴恻恻地笑起来,“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怕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同你那个娘一样让人恶心!”

最后一句落进温虞耳中,他像是被人触了逆鳞,神色陡然一凛,十指狠狠攥住裴吉掐着他脖子的那只手臂,用力之极,深深陷入皮肉,“你说……谁……恶心?”

裴吉吃痛,显然低估了这个弟弟的力气,空着的另一只手攥成拳,狠狠冲他小腹一击,“混账!”

盛辞手中金簪已经被她掌心温度熨得滚烫,理智防线越绷越紧——不,不能轻举妄动!他们都是西凉的人,纵然他们不睦,温虞也绝不是等闲之辈,等他们鹬蚌相争,自己渔翁得利不好么?说不定还可以趁机跑出去……

没想到的是,下一刻,温虞被他那一拳击中后,嘴角竟然溢出了鲜血,连出拳的裴吉都略一皱眉。

她一惊,不可能!温虞的身体她是了解的,绝非外表上看起来那么柔弱,裴吉力气再大,这一拳也不至于让他重伤吐血……除非,他身上带了更多伤!

果然,空气凝固片刻之后,温虞胸口迅速洇开大片暗红之色——难道是因为他取了心头血?!

裴吉的目光也随之被吸引过去,仅仅是怔了一瞬,他便挑起眉毛,了然笑道:“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啧,你要跟你娘一样的死法么?”

他边说着边松了手上力气,眼神多了几分怜悯——本来就是将死之人,他就不必多这个手了。

盛辞尚在惊愕,温虞却脸色大变,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巨大力气,竟然将已经准备转身的裴吉狠狠拽了回来,抓着他颤声道:“死了……你说她死了?!”

“杂种!放开我!”

裴吉暴喝一声,抬手猛地想把温虞推开,他的手却如同钢爪一般紧紧抓住了自己肩膀,眼神犹如阿鼻地狱流淌的黑色暗河,冰冷又疯狂,让他不自觉地有一瞬惊悸。

温虞寒声道:“你再说一遍,她死了?!”

裴吉不肯示弱,咬紧牙关忍痛怒道:“废话!死了那么多年了……放开我!”

他有些羞恼,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惊人的力量很快将温虞甩开。谁知刚一转身,却被他抓着头发往后一带,脊背重重撞在了墙面上!

随着“砰”地一声巨响,裴吉刚从头晕眼花中恢复神志,一片冰凉的锋刃就贴住了自己的脖子。

窗外脚步杂乱,也许是下人怕裴吉闹事去请了卫兵,一团团或光由远及近,漏进屋中来,映亮温虞此时的脸,看得盛辞耳边“嗡”地一声。

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毒蛇、猛兽,都无法比拟他脸上的阴翳,更准确来说,就像是地狱里炼出来的恶鬼,早已失去皈依轮回的希望,一心想把仇敌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窗外人声渐近,温虞阴沉的声音却无比清晰地响起:“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

火,越来越近的火。

浓烟抢先一步,呛得人口鼻剧痛,落下泪来。盛辞以衣袖紧掩,还是难以在黑暗中辨清前路。

这是一条极狭窄的地道,温虞正背着她疾行逃跑——一刻钟之前,温虞杀了裴吉,整个西凉王宫震惊,连夜启兵通缉捉拿,连这条隐蔽的地道也灌了火油,引燃断其生路。

裴吉死状凄惨,这倒不用可惜,但她在意的是裴吉死前到底说了什么,让一向自持的温虞突然暴走,在这么危险的

最新小说: 乘风破浪会有时 胜天半子,我祁同伟回来了 玄学大佬三岁半,被四个舅舅宠上天! 系统:杀不死我的使我更强大 重回庶姐诈死那天,我带着娘亲杀穿皇朝 快穿,改变小炮灰的命运 轮回创世 鹏辰大帝 穿成通房丫鬟后,我靠算命娇养废太子全家 策天录乱尘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