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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青萍(1 / 2)

“那日我在郊外树林和侍从们走散后,不慎跌入一个猎户设下的陷阱里,我的脚踝卡在捕兽夹里,动弹不得,是‘青荷剑仙’路过时救了我。”

周相萤背过手,朝谢寻微扬了扬下巴,面上露出一副骄傲的神色,照着老丁头讲话本的语气,踱着步,继续悠悠地讲道:“是日大雪,寒瑛成屑。我乘车自姑苏到建章,数夜奔波本就舟车劳顿,原本哥哥说会在城外官道接应我,谁知半路得知大雪封山,官道难行,我与一行人只得绕路至林间小道。”

她故意将声线压得很低,精准把握了说书人“故弄玄虚”的精髓所在:“小道极窄,虽是白日却因天气的缘故,路上到处都是积雪,随从们一时也分辨不明何处是路、何处是林,故而很快我们便失了方向……”

“于是众人商议兵分两路,一路人原路返回,待官道可以通行后即刻去找哥哥的人来接我们;另一路人则留在此处负责继续在林中摸索前路。”

讲到此处,周相萤一手握拳,一手摊掌,以拳击掌,发出“啪”的一声,咬牙切齿继续讲道:“待两路人马分头行动后,我随一众人继续在林中寻路,奈何风雪太大,莫说寻路,很快我们的车马甚至都寸步难行。恰在此时!”她话锋一转,却没了下文。

一旁原本窝在树下,闭目养神的老丁头懒塌塌掀起一只眼皮,歪头掏了掏耳朵,问道:“恰在此时如何?”

周相萤这才转过身来,不知何时手里竟拿起了老丁头的两块黄梨木板,“啪嗒”一拍,继续讲道:“恰在此时,‘呲--’的一声,只听啸风过耳,众人眼前冷芒一闪,一支箭矢自林中陡然袭来!惊慌之下,只听有人高喊两声‘护驾’后,马车外便传来了一阵不绝于耳的兵戈相击之声。而后不久,两三声此起彼伏的喊叫过后,打斗之声渐歇,林中又恢复原本的静谧,而我霍然掀开车帘之时,朔风里卷裹着鲜血弥漫之气,只见地上横竖躺着十余尸首,均已断气!”

周相萤将语气加重了几分,有点刻意强调的意思:“踌躇之间,我并未惊慌分毫,旋即便镇定自若--”

谢寻微勾了勾唇角,低低一笑,此话着实是有些“此地无银”了。她那日虽未亲眼得见详情,但有一点却并不难猜--

一个刀架颈侧甚至还未动她分毫,立刻便能泪眼婆娑的小姑娘,面对这番场景绝不会如所描述这般镇定自若。

谢寻微没有出言拆穿,而是颇有耐心地环臂在胸,好以整暇地继续听人讲道:“难辨前路、孤立无援之时,我循着行进方向继续往前走去,不料却一脚踏空,落入猎户为捕食野兽而设下的一处陷阱。”

周相萤攥了攥拳,气鼓鼓道:“然后我就连人带雪一头栽进了深坑里,爬了好久才爬出来……”

听到此处,老丁头朗声“哈哈”大笑不止,谢寻微也忍俊不禁。即便后面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可她倒是很想知道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是一番什么场景。

见二人笑意愈浓,周相萤又羞又恼,两手一叉腰,试图挽回几分颜面,于是正色道:“然后我就遇到‘青荷剑仙’了!”

谢寻微忍住不笑,是了,后来的确是遇见她了,还被她一剑夹在脖子上,险些叫她当作贼人,给一剑了结了性命。

“剑仙替我拨开周身积雪,将我从捕兽夹中救了出来,还把我送到城郊山神庙里,用香灰给我止了血呢。”周相萤骄傲道。

谢寻微长“嗯”一声以示应和,心里却暗想:被一剑吓哭的事和喊了一路疼硬要她背着才肯走的事,你还当真是一句也没说。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计上心来,朝周相萤笑意盈盈道:“那剑仙还真是心地善良、热心亲切,没有将你的项上人头一剑斩下,充做酒盅盛酒喝呢。”

“你!”周相萤气得直跺脚,却又搜肠刮肚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词来反驳。

老丁头笑着直起身,拿起一旁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两口,“斯哈”一声,劝慰道:“小殿下别灰心,吵不赢他很正常的,如今这满城上下谁不知道,这位大人是进奏院出了名的‘铁齿铜牙’,论唇枪舌战,怕是可谓我朝上下无人能及了。”

周相萤撇了撇嘴,气恼道:“光会耍嘴皮子功夫,算什么英雄好汉!”

谢寻微“哎哟”一声,眨了眨眼,呵呵笑道:“在下不过一介进奏官,从六品,芝麻大小,微乎其微,哪里敢高攀‘英雄好汉’四字。”她一拱手,像模像样施上一礼,狡黠道:“殿下仁慈,且恕微臣无心直言之失。”

此句乍一听似乎是在恭敬赔礼,可细想来,重心竟是落在“直言”二字。

好在周相萤年齿尚幼,根本听不出个中问题,唯有一旁看热闹的老丁头摇了摇酒葫芦,与谢寻微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为老不尊,以大欺小,像什么样子。

“汪汪--”

“汪汪--”

正待三人说着,自远处传来两声犬吠。

老丁头凝神倾耳细听,那犬吠声渐行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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